陈子岩请休之事发愁,何不利用这个现成的机会,向他请休一两日?
是以,她立刻用手支额,大力的揉了着太阳穴,愈发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没事儿……只是今日晨起时头疼得厉害,喉咙也痛得很……想来是昨日睡时受了些风寒而已,我能扛得住。子岩你放心。”
陈子岩一听,心里愈发紧张起来。忙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待感觉触手的温度并不烫手之后,方才略略放心。又见商娇今日这番模样,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傻丫头,生病了便应在家安心休养啊。还来上工做什么?”他捏捏她的手,上前将她抱起,温柔地询问,“如何,感觉怎样?”
商娇站起来,如弱柳抚风般地摇晃了两下,靠在陈子岩怀里,装作犹自想挣扎立起的模样,“我,我没事,你放心……”
她这样说,陈子岩能放心才怪!
想也不想地,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便匆匆往商行外走。
“不行,你现在得马上回家,卧床休息。”
商娇作惊惧状,小手用力推着陈子岩的胸膛,“没事的,子岩,我能坚持……咳咳……”末了,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陈子岩见状,心里更是心疼担忧,狠狠瞪她一眼:“闭嘴!现在一切听我的,回家休息!”
说罢,他再不管她如何推拒,在商行众目睽睽之下,唤来了马车,将商娇抱上马车,匆匆往安宅赶去。
到得安宅,常喜并不在家,正在家中替人浣衣的安大娘见商娇被人抱回,以为商娇生了大病,一时惊慌失措,跟在陈子岩身旁忙前忙后,又是端茶又是递水。
陈子岩好不容易将商娇安置妥当,见她躺在床上闭目歇下,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向安大娘告辞离去。
商娇闭着眼,竖着耳朵听着外间动静,待听得安大娘送走了陈子岩,方才一个翻身坐起,穿鞋下地,寻到安大娘,只略略告诉她今日自己与安大哥有事需外出一趟,明日方回,便急急地出了门,寻安思予去了。
安大娘方才还当商娇当真生了急症,正急着想要为她延医请药,此时见商娇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说她要与安思予外出一整天,她惊讶之余,也有些为儿子小小的窃喜,自然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心里简直乐得开了花。
正哼着小曲儿继续浣着院中没有洗完的衣服,突然,大门外又响起了一阵“砰砰”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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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娇一路小跑到“利来牙行”找到安思予时已快至近午时,因着胡嫔是大魏宫廷中第一个怀有身孕的皇妃,她此次出宫拜神,无论是宫中还是民间都格外关注。通往天都城门的主路两旁的街市与百姓已开始洒扫各自门前道路,宫中禁军已出,四处布防,天都城内一派热火朝天,却又井然有序的模样。
安思予带了商娇,寻了一个相熟的驿馆,租了两匹马,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两人匆匆出了城。
出城之后,时间不再紧迫,商娇便与安思予一路打马小跑,倒也真如安思予所料,一路无事。
待到得西月山下的西芳庵时,二人翻身下马,商娇便向安思予道:“安大哥,你送我到此处便好。”
自昨日安思予坚持要陪伴自己前来之时,商娇便已想得很清楚了。胡沁华现在要见的人只有她一个,若她再带个男子进入西芳庵,一是引人注目,二是若让胡沛华发现除她之外,竟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秘事,只怕他当真会起杀机。
安思予自然明白商娇心中所思,他此来本就是为着商娇安全,此时庵中只是洒扫一番,禁军还未赶来,商娇入庵之后,只要与静德师太待在一处,安全自然无虞,他便也点了点头。
“也好。刚刚来时我已打探好,来时路边那处小酒馆应该可供路人住宿休息。我便在那里等你,明日你与穆颜相见之后,便来寻我即可。”
想了想,他又道:“不要告诉穆颜我来过,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我……她现在身份不同以往,我这故人……她能忘就忘了吧。”
商娇沉默一下,瞬时懂了安思予的心思。
的确,他从前与穆颜便只是兄妹之情,更与现在的胡沁华毫无牵连。
有时候,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好。”商娇点头答应。
安思予便也不多言,翻身上马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