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与大哥相同的担忧。可后来我又看醉倚楼一切完好,我与你也并无差池,按说若真是胡嫔或胡沛华做的,他们应该会首选醉倚楼作为目标,才能掩盖胡嫔的真实身份才对,何以会先对梁家出手呢?梁家之事,是否也有可能只是一场意外呢?”
安思予拧紧眉头,思索一番,道,“正是这个理。我也不能排除梁家的事,只是一场意外,我们太过多疑,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处。不过我思来想去,总觉放心不下,所以已经嘱了娘辞去醉倚楼的工作,让她回家安度晚年。”
“啊?”商娇闻言又惊又喜,“是真的吗?大娘当真辞了醉倚楼里的工作,回家来了吗?”
安思予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现在在牙行做事,收入也尚算可观,娘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为了我四处替人浣衣,夜里还去青楼做工了。所以不管这件事是否真有可疑之处,她辞工回家将养,于我也安心一些。只是现在不冷不热,正值醉倚楼生意最好的季节,鸨娘一时招不到人,便答应娘做到月底,待招到人手,结算完工钱,娘就可以辞工了。”
“太好了!”商娇听完这话,不禁兴奋得抚掌大笑,“这样的话,大娘就无须日日忙碌,昼夜颠倒!今后我若是想见她,便也容易了许多!”
安思予看商娇娇憨地大笑着,心头也不由一暖,也是满脸笑意。
二人正说笑着,突然门外响起一阵“砰砰”的敲门声,急促而焦急。
安思予听得敲门声站起声来,向商娇笑道:“肯定是娘与喜姑娘回来了。”说完,便连声前去应门。
却不想门一开,一个楞头楞脑的小伙计便出现在安思予面前,大声问道:“公子见礼。敢问商娇姑娘可在府上?”边说,边左右晃动着脑袋,企图向安宅内院看去。
商娇坐在院中,听到门口有人到安宅来找自己,不由得一奇,忙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我便是商娇,你是……”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有些陌生的伙计,狐疑地问。
那伙计便急急地拍着大腿道:“哎呀,姑娘可找到你了!你快回商行吧,出大事了!”
商娇闻言一愣,忙问:“商行出什么事儿了?”
那伙计便道:“今儿个一早,商队派往蜀地运茶的商队的人回来了!可回来的人却只四五人,道是队伍行至路州一带时,遭到了山匪的打劫,队伍被人冲得散了,三万斤秋茶也被劫了去……”
“什么?”商娇大惊,脸色倏时变得苍白。
跟随在陈子岩身边日久,她太知道这三万斤秋茶的份量。那是陈子岩动用了几乎商行所有的能动用的资金,下的一次重注。
本来若靠着这批秋茶,商行全年用作茶室及茶铺、茶馆的售卖及日常经营便已经足够,待来年春茶上市之时,便只需要再采办皇室贡茶即可。
而如今没了这批秋茶,资金又全然被套了进去,春节谷雨过后,春茶上市之际,商行采买了贡茶,若还要维持经营的话,便会举步维艰。
可以说,没了这三万斤茶,对商行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想到此处,商娇冷汗涔涔而下。
“此事可有通禀东家知晓?”她越过安思予,急急问道。
小伙计答:“东家一早便得到了消息,已紧急赶往路州去了。这商行丢了秋茶还是小事,可几百人的队伍啊,竟被冲散了,也不知有多少人出了事……若万一有个好歹……”
商娇明白小伙计话中之意。两百多人的队伍,如今才回来了几个零星的成员,若其中当真有工人罹难殒命,商行光是赔工人家中的银钱,便又是一大笔出项!
更何况,这些人里,有叶傲天,有许多跟随了陈氏,跟随了陈子岩十几年的老伙计!
若他们出了事,对陈子岩心理的打击,不知会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