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一动都严密地监视了起来,但凡她有一丝风吹草动,立刻便会落入猎人早已布好的陷阱,成为别人待宰的猎物。
但即然想躲躲不了,想退退不开,她就只能竖起全身的刺,与猎人拼个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商娇双眼喷火,毫不退让地瞪视着胡沛华。
他是仇人。
他们是杀死子岩,害他一家家破人亡的元凶!
今日她便是血溅城楼,也必不会向他求饶半分!
与此同时,胡沛华也在静静地打量着商娇。
许久未见,她清瘦了许多。
听前去打探消息的人说,她自廷尉署出来之后,便一直病着,将养了许久,才稍有好转。
只现在好是好了,精气神却似乎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原先的她,似乎他每一次见到时,都元气满满,无惧无畏,为了悍卫心上人,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一只眦牙裂嘴的小老虎。
可现在的她,却似乎懂得了顾虑,懂得了害怕。看到他,她虽依然戒备,却有意无意地,护着身旁女人手中的孩子……
看了一眼她身旁女人怀里熟睡的小婴儿,胡沛华的眉微微蹩了蹩。
陈子岩死后数月,他的妻子高小小为他诞下了一个男婴,却被商娇从官牙手里买走,养在了身边。
他原以为,商娇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就算是再怜惜这个孩子,最后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也会托人将孩子送予别人收养,给孩子找到一个好归宿也就罢了。
却万料不到,她竟然真的打算将这个孩子带在身边,自己抚养。现在,还打算带着这个孩子一起离开天都!
她难道真打算为了自己与陈子岩那段时日尚短的爱情,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吗?
可胡沛华的这些心思,商娇哪里会知道?
她此刻正眼都不眨地盯着胡沛华。见他的视线越过她,落在孩子身上,面色不豫,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手臂一伸,她如一只大鸟一般将诺儿和奶娘护在自己身后,冲胡沛华一昂头,厉声道:“胡沛华,要杀要剐,你冲我来!为难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你算什么男人?”
此言一处,车上及车外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胡大人乃当今皇后娘娘的兄长,又是朝中新贵。
一个平民丫头,怎有这种胆量,在天都城楼下,当着所有禁军的面,指着他的鼻子,指名道姓的怒斥?
立刻,便有回过神来的禁军将领仗剑上前,冲着马车中的商娇厉喝道:“大胆!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当街辱骂朝廷重臣?来人……”
可话还未完,却见胡沛华手一抬,示意他噤声。
胡沛华眼睛直直地看着商娇,又下令道:“所有人皆离开马车,本官有话,要单独与这位姑娘说。”
那将领一惊,赶紧领命,带着禁卫退后数丈,再不敢近前。
见状,马车上的奶娘紧抱着诺儿,担忧地看了商娇一眼,也一言不发地下了车,与车下的叶傲天一起,忧心忡忡地退到远处观望。
见所有人都离得远了,胡沛华这才长腿一跨,一掀车帘,坐进了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