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说到此处,诺儿忘记害怕,也忘记了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从商娇身后走了出来,满脸仰慕地仰望着安思予,道:“叔叔,诺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却不想原来你与我娘认识……你是来找我娘的么?”
一席话,诺儿说得稚声稚气,回荡在大堂中,犹是刺耳。
陆夫人看看商娇,又看看安思予,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突然仰头大笑。
“哈哈哈……陈夫人,我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一个寡妇,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小。前有尔朱将军,此刻又来了一个穷酸书生,这两人到底谁是你的姘头啊?哈哈哈……”
“陆夫人,你……”商娇闻言,怒视着陆夫人,又羞又恼,正想开口驳斥——
“放肆!”却听身边男人冷冷一声喝斥,威严而又冷厉,成功让陆夫人再也笑不出声来,只能大张着还来不及闭合的嘴,错愕地看着安思予,脸上的神情满是滑稽。
安思予越众而出,行到陆夫人身边,自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物,竟是一块精工细作的玉牌。安思予将之示到陆夫人眼前,冷冷一喝:“吾乃曾经的正三品朝廷大员,方卸任不久的中书令、大学士、太子少傅——安思予是也,此番前来,不过寻访故人,吾之义妹商娇母子,你一个无知村妇,竟在此恶意羞辱我及我义妹之清誉,该当何罪?”
话语一出,即惊四座。所有人,包括商娇在内,皆僵立当场,鸦雀无声。
中书令、大学士、太子少傅?朝廷正三品大员?
安大哥,他竟然抛下了那么多荣耀,抛却了唾首可得的荣华富贵,只为寻她而来,做她手下的一个管事?
这样的情谊,她要何以为报?
而另一边,陆家母子、胡夫子也惊得脸色煞白。
“中书令、大学士、太子少傅……”胡夫子颤抖着身子,嗫嚅着重复了一遍安思予的官职,待明白过来,立刻扑倒在地,瑟瑟发抖,“哎呦,老夫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今日竟是安大人亲至……望安大人恕老夫无礼怠慢之罪!”
眼见胡夫子一跪,陆夫人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心下大惊,一声怪叫,抱着陆天博慌乱地滚下圈椅,匍匐在安思予脚边,疾声道:“民妇莽撞,不知大人身份尊贵,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开玩笑,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书生,谁曾想到竟是当朝的中书令大人,还是大学士、太子少傅……
便是他已经卸任,但他毕竟曾是朝中高官,教习过太子的人……
若惹恼了他,只要他上一道密信上呈太子、皇后,朝廷怪罪下来,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朱英镇,只怕是整个南秦州,也要跟着遭殃受累。
如此一来,堂中所有人也似如梦初醒般,纷纷跪地,叩拜。
安思予独站于一群跪拜的人群中,眸若含冰,环视了一番众人,这才又凛声令大家起身,又独向陆夫人道:“陆夫人,安某既已卸任,便只愿过些寻常百姓的日子。但你不仅仗势欺人,侮辱我义妹,还造谣中伤朝廷命官,我南秦州守将尔朱将军……
这笔账安某暂时与你记下。若日后我再听到朱英镇有任何不利我义妹商娇与其子陈诺的传言,必绝不与你干休!届时,只怕不仅是安某,便是尔朱将军,也不会轻饶于你!你可记下了?”
陆夫人闻言,忙诺诺连声,点头应是,再不见了刚刚的张扬与强势。
安思予见状,又道:“那么现在,我们接着陈诺砸伤陆天博之事再叙。”
说罢,安思予转身上前,自商娇手中牵过了诺儿,带他走到陆氏母子身边,蹲下身来,温和地抚着诺儿的头,轻道:“诺儿,别怕。你现在再把你刚刚说的话再复述一遍,相信安叔叔,安叔叔自会还你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