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除开翠儿爹、小翠,利市赌坊与王婉柔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赌坊的人也自然知道王婉柔是商娇的左右手,是明心布庄的管事人,况且大家都在一个镇上,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些人也不敢不买王婉柔几分薄面。
可为何这一次,利市赌坊的人会突然出其不意,扣下了王婉柔?
而翠儿爹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拦着翠儿,不让她与商娇见面,不许她去通风报信?
想到这里,商娇突然觉得此事恐怕并不单纯,遂干脆将小翠拉到了小楼的角落旁,方才问道:“翠儿,你实话告诉我,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欠了赌坊的钱拉你抵债,王管事前来相救赎你,为何最后赌坊的却将王管事扣下,将你爹与你平安放回?”
小翠闻言摇了摇头,也一脸迷惑与茫然。
“东家,我也觉得今日之事邪性得很。”小翠想了想,道,“今日早间,家兄前来找我,说我爹欠了银子被赌坊扣了,让我去赎他。我情知我爹肯定又是赌输了钱,将我抵给了赌坊,所以暗中告知了燕儿,让她去通知王大家来救我。
嘱咐完燕儿之后,我便跟着兄长去了‘利市赌坊’,一路上,我见家兄面色凝重,便问他此次我爹又欠了赌坊多少钱,兄长竟回我说,这次爹竟欠下了赌坊八百两银子……八百两啊!这让我怎么还?
听闻兄长这么说,我便吓到了……我爹滥赌,家里早就被他给败光了,但即便这样,他素日欠赌坊的,最多也不过三四十两银子。这几年来,王大家为了我,早已变卖了好些首饰,还拿出了自己体己的银子与月钱……她哪里可能会有八百两银子来赎我?
想到这里,我直觉想要通知王大家不要来赌坊。因为我知道,就算王大家来了,这笔巨款她肯定也是没有的。可奈何当时赌坊已经到了,兄长便拉着我硬着头皮进去了。
甫一进门,我便看见我爹面色虽灰败,但却好手好脚的一群人围困在圈椅上,身上甚至一点伤也没有,这便令我又是一奇。素日里,我爹欠了他们三四十两银子,都常被打得鼻青脸肿,可为何这次我爹欠赌坊这么多银子,他们反而没有动我爹,只是将他围困起来而已?”
说到这里,小翠顿了一顿,丹凤眼看了一眼正细心聆声,蹩眉沉思的商娇,继而又道:“后来,王大家便果然来了赌坊。她听到赌坊的人说我爹欠了八百两银子,也是大吃了一惊,便提出要回家通知东家您,向您请示这件事之后再做决断。可……可赌坊的人却不让……
不仅如此,赌坊的人还放了我与爹回去,却独扣下了王大家。临行前,他们甚至还嘱咐我与爹爹,若有人找到我们,问及王大家的下落,便告诉那人,说王大家在他们手里。若要救她,叫来人拿一千两银子,今晚子时之前,前去利市赌坊救人。若迟了,他们便叫人将王大家送走,卖到州城里的大青楼去……”
小翠一说完,商娇立刻勃然大怒。
“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你爹回来之后,竟不派人通知我或报官,反倒将你锁在楼上,阻拦你与我们见面?”她愤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