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整整一个下午,将所有街边的小吃全吃了个遍,直吃得嘴边油光,肚皮滚圆,最后直嚷嚷着走不动了,这才由安思予背着他,一路睡着了回到家里。
安置了熟睡的诺儿,安思予这才得了空闲,来到商娇房中,询问今日尔朱禹约她见面的事。
商娇也事无巨细,将尔朱禹发现南秦州军需药品的供应商出了大纰漏,想恳请商娇开设药局,以增援军需药品一事跟安思予说了,并顺便想征询一下安思予的意见。
安思予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沉吟了许久,方才开口道:“这件事虽然涉及军需供药,但其实跟咱们供应军需布匹是一个道理,只要我们不以次充好,货真价实,就不用害怕接下这桩生意。”
“哦?大哥这么说,也是觉得我可以接下这个生意吗?”商娇问。
安思予点点头,笑得自信,道:“有何不可?尔朱将军也算得上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所做所为,皆为军中将士打算,并无私心杂念,他的生意,咱们为何不能接?
况如今他新官上任不久,南秦州的局势却随着宋太子刘绎的反攻夺位出现转机,和我大魏当今皇上病重而变得紧张……在这个节骨眼上,守军军需最关键的药品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且当初验收药品的人是他的亲弟弟……
——虽说药品作假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且防不胜防,但这些作假者手段之高明,不仅瞒过了尔朱同,还瞒过了一起验收药品的军医……直至有士兵用药之后出现不适,才被人所察觉……
这也真是万幸!万一尔朱将军一直没有察觉,待得我皇驾崩,刘绎成功夺权,发动对魏的战争……这批假药不知会要了多少南秦州将士的性命,甚至有可能直接导致南秦州的失守!娇娇,你若是尔朱禹,你会不会紧张此事?你还敢不敢轻信不知根底的商户,由他们来为军营供药?”
“嗯,”听到安思予的分析,商娇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确实也是尔朱将军现在最大的心病。他想将军需药品的采购权交于我,也是基于对我信任的基础之上。”
安思予赞许地看了商娇一眼,点头笑道:“所以喽,尔朱禹现在信任你,委你重任,这不啻也是将他与其全族的性命交到你的手里。自此,你与他便同坐在一条船上,他自然会更加维护你,保护你。”
说到这里,安思予温和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狡黠,“……顺便,也能让咱们在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赢得军中将士的拥护与敬重。将来这些将士一旦退伍归乡,就相当于你在魏国内拥有了几万忠实拥趸……这种名利双收的生意,咱们何乐而不为?”
商娇听得目瞪口呆,看着安思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男子,与五年前那个遗世独立般的安思予联系在一起。
“安大哥,”商娇喃喃着,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道,“你真的变了好多……”
五年前的安思予,虽然也算得足智多谋,但所思所想,难免脱不了书生意气,更不会将名利、算计就这般摆上台面。
可现在的安思予,依旧足智多谋,却更多了成熟稳重与得失考量……
这或许,便是几年官场生活,给予他的成长与历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