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他的下首的位置,反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只安静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南安王等了等,终察觉有异,抬起了头来。
“怎么了?”他奇怪的问,一双鹰眸不由得半眯,仔细地打量起自己身前的女子来。
她今日,似乎有些反常……
正想着,忽见商娇深吸了一口气,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陡然间向着他双膝一曲,跪倒在了南安王的面前。
“王爷,商娇有要事要与王爷密谈,还请王爷摈退左右!”她伏着头,坚定地道。
“要事?密谈?”
南安王重复了一番她的话,见商娇神色谨慎而郑重,他眉宇微微一蹩,神色一凌,转瞬间却又立刻化作云淡风轻一般。
装作随意地打发了下人,又唤了刘恕与牧流光前来,将正厅的前后警戒起来,以防有人听壁,直到万无一失,南安王这才扬扬手,朝商娇小声问道:“好了娇娇,你且起身说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值得你这般郑重的来求见本王?”
商娇静默了一下,微微抿唇……
突然重重地朝南安王磕下头去。
额头与冰冷的青石地砖相触,“咚”的一声,好大的声响。
“娇娇?”南安王心中一悸,直觉地起身想要去扶。
却见商娇郑而重之的抬起头来,一双大大的眼睛如暗夜中的黑曜石,闪烁着神秘的幽光,却又如此深沉而坚定。
她缓缓启唇,缓缓道:“当今天子,非先皇血亲遗孤。胡太后鹊巢鸠占,挟假天子以乱天下。商娇无法,只得将自己当年亲身参与的这件事禀明王爷,请王爷拨乱反正,以正大魏宗庙社稷,解救天下黎民苍生!”
商娇的话,泠泠而有声,掷在不大的客厅当中,直震得南安王全身倏然一僵。
“什么?你说什么?”许久,回过神来的南安王小心试探着,问。
他的神情平静,隐隐中带了些疑惑,耳朵如灌了满满的泥浆,蒙蒙然的,除了心跳如鼓的声音,其余什么也听不真切。
南安王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那些从商娇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惊世骇俗,耸人听闻,却又桩桩件件,都关系着这个国家的走向。
依着她那般通晓利害,专会趋吉避凶的性,一定是!
所以,反应过来的南安王重重一拍身侧的几案,横眉一竖,喝斥道:“商娇,这大过年的,你犯了什么失心疯,在这里胡言乱语!”
南安王私以为,凭借着商娇与他多年的相处,凭借着他尚在的余威,这番喝斥下去,若商娇其心不下,必然伏着贴地,再不敢妄自胡言。
可这一次,他想错了。
虽被他厉声喝斥,商娇却径不认错。她不仅没有伏地讨饶,反倒径直起身,一双眼睛血红而充泪,忧伤而悲悯地望着他。
“商娇不是胡言乱语,也不是得了失心疯……商娇刚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她一字一句地道。
末了,她偏偏头,目光尚停留在南安王的脸上,却又似透过南安王,看向另一个世界般,悠惆而恍然。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该从哪里说起呢?王爷可还记得,当年盘龙山上的那一场大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