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错,就是这块青玉。当年子岩出事时,我一直希望能找到它,拿它去求阿那辰,救回子岩一命……却一直都没能找到……可谁知,原来它竟然被子岩随身带着,并随着他的死,被埋在了土里。
前几日,我为子岩敛骨迁葬时,这才在他的棺中发现了它。于是趁人不备,将它拿了回来。”
说到此处,商娇细抚着青玉上的纹路,温声道:“也幸而发现了它,所以在面对皇上急切的求娶下,我才能果断地放弃南行入蜀的计划,改为向北,往柔然而去,去请求阿那辰的帮助……我想,这也是子岩在冥冥中助我的原因吧。”
安思予安静地听着商娇的话,面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严肃,似在思索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娇娇,这块青玉,可否容我一观?”他问。
“当然可以。”商娇将玉递到安思予手中。
安思予拿起玉来,左右看了一番,又深思了良久,忽然开口问道:“陈东家竟然将这块玉一直佩在身上?发现这块玉时,这玉是在陈子岩身体的哪个部位?”
“嗯?”商娇不意安思予会有此一问,不由一怔,细想了一下,回答道,“约摸……是在颈部吧?我帮子岩敛骨,刚一抱起他的头骨,那玉就掉了下来,正好在喉骨的位置。”
安思予听完,点了点头,口中喃喃自语。
“这就对了,我也奇怪,若这块玉陈东家一直戴在身上,为何在他死后,没有被搬尸工或给他入敛的人给摸走。不过……”
眉头一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安思予又打住话头,陷入沉思。
一旁的诺儿沉不住气了,朗声问道:“安爹爹,莫非……我爹身上的这块玉有何不妥?”
安思予忙抬手打断诺儿的话,又静下心来想了一想,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对,此事不对!”他沉声道,神情严肃地看向商娇,“我怀疑,陈东家的死,另有隐情!”
安思予此话一出,商娇与诺儿顿时惊得呆住了,面面相觑,几乎连话也话不出来。
“思予,你……你什么意思?”
良久,商娇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才颤着声,追问道。
安思予又沉默了下来,再将自己的思路在脑海里仔细思考了一番后,终于笃定地道:“陈东家的死,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说着,安思予拿起那块玉,向商娇沉声问道:“商娇,你也去过廷尉署,坐过那里的大牢。那我问你,犯人被收押入狱前,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么?”
这一点商娇自然知道。事实上,被关押在廷尉署大牢里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一直都是商娇的一个噩梦。
“自然是搜身,换囚衣。”她立刻回答。
“很好。”安思予点点头,又比了比手中的青玉,“那么请问,陈子岩是怎么经过狱卒的层层搜察,将这块玉带在身边的?”抛出第一个凌利的问题。
“……”商娇顿时无言以对。
对啊,说起入狱前的搜身检查,是很是严厉的且没有尊严的。这一点商娇深有体会。
为防犯人畏罪自杀,狱卒们在犯人们入狱前,会将犯人由内至外剥个干净,头发、指甲、嘴巴、甚至连最隐私的部位,都要进行检验,以防犯人随身携带尖锐利器或首饰入狱。而犯人身上所携的东西,自然也是要搜剐干净的。
那么,陈子岩当日,是如何经过狱卒的层层搜身、查验,将这块玉带入了狱中呢?
商娇怎么想,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