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商娇的脸,笑道:“娇娇,你可知道,其实就在刚刚,当你说要返回西芳庵之时,我心里有多后悔……我后悔,自己终低估了陈子岩的死,在你心头留下的结有多深,后悔自己不该将这个猜测告诉你……
可现在,我突然想明白了,你也许是对的。若心中真的有疑问,我却阻拦你,让你就这么永远离开了……也许这又会成为你心里别一个无法解开的结。与其这样,那我宁愿不再拦你,让你回去,弄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也只有这样,你心里没有了心结,才能了无牵挂,与我、与诺儿一起,我们一家三口,畅游天地,轻松逍遥。但……”
他深情地捧起她的头,轻声地向她索要保证,“你一定要答应我,务要平安归来。我会让车夫减慢车程,沿途以我蓝色的衣衫上的布条缚在树上为你指明路线,企盼你早日赶来,与我们重聚。”
商娇听着安思予的话,心里也为他的理解而感动,眼底不由微微泛红。
她点点头,再使劲地点点头。
“好,思予。我答应你。”她承诺着他。
然后,她想了想,伸手接下发间的如意金簪,郑重地放到安思予的手上。
“这是子岩留给我的东西。如今我将它与青玉一并交给你,以此来跟你保证,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我必尽快平安地赶回来,与你永远在一起!你且等我!”
安思予听完,立刻反手将金簪牢牢握住,点了点头。
“好。”他笑着,掩下心头隐隐的不安,微微昂了昂头,威胁她,“那你快去快回。若回得慢了,小心我吃醋,将你的青玉与金簪一同给扔了。”
商娇闻言哑然失笑。踮着脚,探过身去,在安思予脸上印下一吻。
“好。我一定快去快回。”
……
作别了安思予与诺儿,商娇一路打马,绕开天都城,由山路行进,向西方云月山中的西芳庵策马而去。
一路上,她想起陈子岩的死,想到元濬曾对她的维护,想到安思予的推测……
一时间,当真是心乱如麻。
好在天都城此时虽已因她的失踪与封城禁严,皇上下令家家严查,但她却早已出了城,并经山路绕行,再加上她为出逃本就刻意做了伪装,所以半未败露行藏。
半日下来,日已西坠,月上中空,三更鼓响之时,商娇终于从茂林之间钻出,经小路来到了西芳庵。
找个隐秘的地方藏好了马,她一个人小心冀冀地向着西芳庵的方向,走了进去。
可刚刚走到西芳庵的门前,她却愣住了。
原先的西芳庵,是肃穆的佛门圣地,所以向来清静,与世无扰。
所以每日傍晚,便已关闭山门,姑子们做完晚课,便各自回禅房休息去了。
可现在早已更鼓三更,四周黑漆漆一片……
可西芳庵却山门洞开,里面一片灯火通明。
不仅如此,从那庵堂里,还不时传出一阵男子的淫.笑声,喝骂声,粗重的喘息声,与女子的尖叫声,哭泣声,咒骂声,求饶声……
交织在一起,俨然一个人间地狱。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