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来形容,叫做明媚。
他从上铺下来,打开门,然后茫然地游走在楼道里。
早晨的男生楼乱糟糟,臭哄哄,到处响着哗哗的水声、茶缸的声音和隔壁胖子烟抽多了的咳嗽声。
有人开门,一嘴的牙膏沫子朝他笑了一下,径直往洗手间跑去了。竟然是殷十六!
一只篮球很大力地砸在楼道墙上,有人高高跳起接住,李克用!只见他神气活现地吹了记口哨,然后走了......
楼道口的光线里,李默余拿着本书来回闲逛,嘴上嘟哝着什么。他凑近一看,吐吐舌头,满纸张的之乎者也。
他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早晨,春光明媚,各自都在。
梨花于门口处缤纷落尽,恍若和自己隔着漫长的几世。
梨花深处,小仙茕茕而立,粉颜如雪。
她走向自己,不觉中,竟兀自老了容颜......
他大叫,胸口钻心般疼痛,竟醒了过来。
......
石室,空荡荡的石室。
扑面的阳光把一尊佛像诺大的身影投影石壁上。
这是在龙门山佛像后的石室里。
刚才只是自己的梦境!
他激动得想要直起身,却不料一阵钻心的裂痛从胸口辐射般的蔓延开来。
他疼得一咧嘴扑咚摔回到地上,幸亏地上早铺了一层草褥。
草芥挠得身上发痒,他低头发觉自己光着上身。
胸口的剑早已被拔掉,伤口处敷着些墨黑粘稠的药汁,且用布条细致包扎着。
这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急促着赶来,他一抬头,看到鹅黄的流苏里露出一双白嫩嫩的腿。
这姑娘不穿裤子么?
该死!然后他又疼晕了过去。
......
如沐春风般斜阳里,一枯瘦的老僧伫身站定。
长眉明目,面容骨骼分明。虽无太多表情,但自若神态中看起来倒是像位西域高僧。
“来,伸手。”
不知为何,有种力量让他放心坦然地伸出手去。
“展掌。”
他展开掌心。
这西域的僧人伸手在他掌心一抚,掌心处便多了枚乌绿的扳指。
这不是自己锦盒里那枚扳指吗?!
他手托着扳指拿到眼前细看,只见那盈盈的暗绿色通透得像水珠般晶莹,直要透进他皮肤里一般。
那僧人和颜而笑,口中念念有词,似是梵音传经般悦耳。
他一时有些沉醉,渐渐闭上眼睛......
待睁开眼,那僧人已不见了,再看手心,那一枚扳指早已溶进他手心,化成手心一个淡淡绿痕般的小圈。
他着急的呼道:“大师,大师!”
正疑惑间,有人一巴掌打在他手上,娇笑着问他:
“谁是你大师啊?”
他一睁眼,醒了。
咫尺处,冷泠烟一张粉红的娇颜正含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