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不要也罢。'”
不要也罢,这四个字说得刘驰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意思难道是说,他们都是知情者,所以要杀他们灭口?”
泠竹点点头道:
“我跟我姐起初还不以为是这个意思,毕竟我们想不到我养父为谋权贵,会下如此杀手。”
刘驰驰明白,在此之前她们姐妹俩定然想不到其养父是如此心狠之人,更想不到他为谋权贵,不惜以别人性命为代价。
泠竹接着说道:
“事后想来他还有另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
“他也意图通过发动这场家变,迫我现身。”泠竹的目光变得冰凉,讲述中手指已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唯一他不曾料到的就是过了几日我竟然遇见了你......”
说到这里她目光顿时变得温婉起来,刘驰驰心里一暖,轻轻捉住她双手。
“如不是你,我还真以为家中平白遭受了意外的变故。但自你跟我讲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我便逐渐回过味来,这是我养父和那孙管家俩人合演的一出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灭口,还有就是引我现身。”
泠竹的语气不再是激动,更多是一种无奈中的平淡。
夜已微凉,空气如水一般的薄湿,不知不觉中,刘驰驰竟然听出了一身冷汗。
想不到此件事情里面竟暗藏了这么多玄机,而如果泠竹不说,他是万难想到的。
“苦肉计?这代价也太大了吧!”他惊到,突然想起那一晚冷海图和孙管家在后院场地中央的对话,难道都是假的?
泠竹抬头露出难得的一丝苦笑。
“谁说不是呢。不过好在老天有眼,孙管家的人也付出了他们预料不到的代价。如不是你们出现,乌甲军绝对不会死伤那么惨重,你们多少也替庄里的兄弟们报了仇。”
他只能陪以一笑,笑容颇多无奈。如果今天泠竹所言不虚的话,那么一帮人都让这冷海图给涮了。
长夜中两人再也无法安睡,无语中只能用拥抱让对方感受自己的体温。
过了好长时间,泠竹轻声地问道:
“你睡了吗?”
他用下巴在泠竹脸颊上蹭了蹭表示自己没有。
“你会怪我吗?”泠竹问他。
“为何怪你?”
“直到今天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月光便把泠竹黑暗中的一双眼睛照成了两汪盈盈的潭水。
自打再次遇到泠竹,她就一直在跟自己坦诚,坦诚自己的身世,坦诚自己家中的往事,坦诚自己所有的秘密......仿佛对他稍有保留,都是她自己接受不了的。
这个执着的女孩,俨然已把自己的所有托付给了自己最爱的人。
而反观自己呢,.......
在清冷的长夜里,刘驰驰不安地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顿时起了一片无以名状的雾气......
黎明时分,他带着自责把自己放到她身体里,轻柔而忧郁地闭上眼睛......
古老的建邺城(金陵城的别称)在微雨中迎来清晨,这一晚,不知又有多少人遗失了睡眠。
一大早,李默余很少有地一个人坐在花厅发呆,微风掀扬起他清瘦的鬓角,连甜儿都一眼看出来他一夜没睡。
自打甜儿回来,就一直睡在老夫人卧房的外间,一来可以照顾到老夫人,再者也可以陪老夫人聊聊天。虽说老夫人也有自己的服侍丫头,但终究是甜儿照顾得服帖,老夫人自然也就乐得消受了。
“默余那孩子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老夫人问甜儿,她们远远经过花厅,并没有打搅他。
“可能是有吧。”甜儿回答着,右手抽空替老夫人撑起一把竹骨的纸伞。
“唉。”老夫人叹了一声,犹自说道:
“少年轻愁,就是说的你们这般年纪。”
甜儿正不知如何回答,却听老夫人又问道:
“十六呢,十六这孩子这两天可有什么口信回来?”
甜儿停下思忖片刻。
“说也奇怪,好像已有两天没有消息了。”
老夫人闻言停顿了一下,接着往前走,口中轻轻说了声:
“按十六做事的习惯不会是这样,派人去查查吧,别遇上什么麻烦了。”
甜儿连忙低头打伞跟上她。
“我今个一早已发了山神令,命沿途的族众去查了,老夫人不用担心,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报来。”
“好。”老夫人停下来看了眼甜儿:
“等十六回来,你就改口吧。”
甜儿俏脸一红,低头面露淡淡的喜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