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声不吭地朝前继续走去......
只有洞口火光的微亮能照见他紧咬的嘴角渗出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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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他竭尽了全力,但入水的瞬间,刘驰驰的大脑却是无比清醒的。
他不是不能松开那条绳索,只因实在放不下绳索那端的一条生命。
水流异常湍急,以至于他入水后被措不及防地呛了口水,他下意识伸出右手捂嘴,却发现手被一根绳索紧紧拽住,收不回手来。
绳索那一端,自己的前方,一个漆黑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任凭着水流往无尽的黑暗里坠落而去......
小山!他心中惊呼,手臂上陡然用力,身子便如同一条鱼般地向前急速窜了过去。同时,小山那失去意识的身体被他手中的绳索一拽,速度缓了下来,悠悠地停摆在他面前。
刘驰驰托住陆山儿身体,然后伸手探了探他鼻息,微弱得几乎没有,看来那一下真撞得不轻。
他稳住心神一边凫水,一边伸手从怀里摸索出一样东西来。
这东西正是往生花的叶片,殷老夫人口中闭息遁水的利器。幸亏他有先见之明,随身携带了几片,想不到关键时候果真派上用场了。
刘驰驰不敢耽误,伸手撬开陆山儿紧闭的牙关,将一片往生花叶片纳入他口中,然后推紧他下巴,让叶片在他口中静静融化。
他用力推动小山的身体,用手拍击他的脸颊,试图帮助他从晕眩中苏醒过来。在如此冰冷的水流之中,一旦昏睡过去了,体温降至冰点,那就再也别想醒过来了。这些本来是苏楚澜在户外驴友俱乐部学得的知识,想来在这冰凉刺骨的水里也是同样的道理。
可任凭他再怎么折腾,陆山儿依然双目紧闭,身子没有丝毫动静,在黑暗的水里如片虚弱的叶子似的无力地飘摇着。
值得庆幸的是,此时暗河中的水流已逐渐平缓下来,不再像先前那般湍急了。看来先前那股夺道的水势已经过去,暗河的水已渐趋平稳了。
趁这机会,刘驰驰托起陆山儿的身体往上游去,一直到浮出水面,他才长长地呼了口气。
水面上依旧黑漆漆的一片,万籁俱寂中只有哗哗的流水声,他伸出手去,竟然摸着了一片嶙峋的岸石。
他拖着陆山儿上岸,摸索到一片略是干燥的地方将他放下。
由于长时间待在水里,陆山儿的体温低得厉害,触手即是一片冰凉,刘驰驰一惊,赶紧将他搂紧在怀里,意图用自己的体温帮他取暖。
就这样紧抱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刘驰驰渐觉困意上头,虽然他拍了自己脸颊以图抵御困意,但由于太疲乏了,倦意再次袭来的时候,他头一歪就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陆山儿动了一动,骤然间将他惊醒了。
露湿的晓风不知从哪里吹拂过来,带着些许山野里的清甜气味,一丝晨光折射在石壁之上,竟让漆黑的山洞里有了些许光亮。刘驰驰揉了揉眼睛振作了下精神,低头看怀里抱着的陆珊儿,刹那间竟然惊得要跳了起来。
此时的陆山儿还在睡梦之中,脸上已有了血色,嫣红的脸颊上似乎留有昨晚的一抹忧色。而“他”脑后的发髻不知何时已然散开,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散落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
这陆山儿竟然是个女孩!
刘驰驰吓了一跳,面对着怀里还在酣睡着的女孩不知如何是好,难道自己就这样抱着人家睡了一晚上?
而就在此时,陆山儿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醒了。
起初她还没太在意,直到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看清自己正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她猛然尖叫着跳了起来,与此同时她两只小手把胸前的衣襟裹得紧紧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杏眼圆瞪着斥问道。
刘驰驰脸上挂着无可无奈何的苦笑,他撤开双手一脸无辜。
“我什么也没做。”
“你骗人,那我怎么会在你……怀里?”这姑娘又羞又恼。
“我又怎知道你是女人?你又从未说过。”无奈之下,刘驰驰只好反驳道。
陆山儿随即一愣,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她顺手把腰间的绳索解下扔到他手上,低声问道:
“是你救了我?”
刘驰驰点点头,心想幸亏你还记得,转而解释道:
“昨晚你被砸晕之后,我便随你一起顺势跳进水里,直到水流变缓我才有机会托你上岸。无奈你在水中太久,致使体温过低几近于昏厥,我一时无他法,只有......只有将你抱在怀中取暖,想来是太过疲惫了,竟不觉中睡着了,醒来后就是姑娘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了。”
听他解释完,陆山儿半天才幽幽着问道:
“真的就是你说的这样?”
刘驰驰张开双手,作势上下打量着自己,然后讪讪问道:
“你以为我还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