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正中,荆北王爷连城健硕的身体搂着和亲而来的明安公主倒在地上,已然气绝。
再快的剑,又怎能快过弩?
未近身,人已亡。
从荆北王爷的姿势来看,恐怕还没来得及抽剑,就已倒地。
血影十二骑剩下的那几人都手持武器倒在血泊之中。
至此,血影十二骑全部折在他钟顺康领导的金羽卫之手。只可惜此事隐秘,不可传扬,否则必威震江湖,一战成名。
尽管他已不需要什么名来证明自己,但还是醉心于手下的杰作。
钟顺康阴戾的笑声飘荡在血染的绝魂道上,回音如魔,煞是森寒,“王爷,我替你报仇了……哈哈哈哈……”
两头仍是他训练有素的蒙面黑衣人,背上绣有“金”字,端着弩箭,肃穆威严。
另一拨蒙面黑衣人持着明晃晃的剑,一步一步走向钟顺康卫统复命。
步伐矫健,目光如芒。
钟顺康好似认出了其中一个,无比欣慰,“钟意好样的……啊……”
长剑如虹,寒芒暴闪。
一只手臂连衣带血掉在未及消融的雪地上,切断之处冒着热气,血沽沽流出。
太快!太狠!
那断臂的手里还攥着几只文玩核桃,如血般殷红,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原本的颜色。摩挲着核桃的手指似乎仍在诡异又阴森地动着,完全不相信自己已经脱离主体。
正如钟顺康不相信钟意会对他动手一般,一声本能的“啊”在喉间辗转蜿蜒,沙哑而惨绝。
终于看清,那不是钟意。
他身后的侍卫也在顷刻间倒地,被蒙面黑衣人一剑一个,不费吹灰之力杀死。
人单力孤,形势立变。
钟顺康的肩头一左一右架着两柄冒着寒气的利剑,只要一动,不待别人动手,颈处就会与利刃相切而亡。
骤然,他的瞳孔放大又缩小……像见了鬼一样,那些在他认为全都变成绝魂道上的鬼,竟然正在一点一点复活。
最先复活的,是荆北王爷。他不先复活,谁敢复活?
荆北王爷起身的同时,插在他身上的箭也掉落在地。他雄浑有力的声音,在绝魂道上狂放又张扬,“卫统大人,本王送给你的大礼可好?”
他负手傲然站立,冰颜俊美,断眉桀骜不驯,峭目狂狷冷肆。
朱渔被这样的荆北王爷迷得心儿怦怦跳。真帅啊,这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像一尊天神般仿佛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
所有装死的人都已经三三两两爬起来,却未敢交头接耳。
但见峭壁上扔下一根长索,长索上吊着一个人。
“爹!爹爹救我!”那是金羽卫右卫使钟意发出的惨绝呼声。
钟顺康仰头望去,见儿子已成板上鱼肉,不由得怒目暴喝,“放开他!”
“好!”荆北王爷答应得干脆,潇洒一扬手,一支绽着寒光的匕首直飞出去,噌的打中峭壁发出清脆响声,竟将绳索生生割断。
绳索一断,钟意便从峭壁上迅速掉落。
钟顺康老泪纵横,狂喊一声“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