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人,合起伙来坑我们没文化好骗是吗?什么都不要了,钱不要了,反正回去也是坐牢,要死,拉你这个贱人陪葬!”
“大哥,你看她细皮嫩肉,我们要死,也做一回风流鬼!”
三双眼睛,在跃动的火光里,逐渐聚集到云卿大衣底下露出的白腿上。
暗房里,季芷雅端坐,听着窃听器里传来的声音,给旁边的阿海竖了个拇指,“你做的好。云卿这女人,还想反击一搏,没想到‘那边’就是我吧!电话掐断太及时了,现在看她怎么死。”
云卿心里的恐惧升到顶峰,颤手伸手扯住大衣,试图盖住自己,她从他们模糊不清的话里能听出来,这三个人或许是犯了重罪潜逃。
程大少利用她至少不会杀她,可这三个人却什么都能干出来。
她抵着土墙,牙齿咝咝打颤,手指死死扯住衣服的衣摆,对面三个人却围着她蹲下来,这种民工长期在工地,应该是很久没女朋友的,又没有什么太多的文化,此刻看向她的眼神,猥琐又直白,云卿的胃里强烈翻涌起来。
她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了,“我真的可以给你们钱……啊!”
脚踝被扯住,蓦地一下,她被拽离了土墙,躺在火堆旁边。
“大哥,你先来,城里女人可漂亮,你看她脸长得多好,哼,平时她们看都不会看我们一眼,街上走过,大老远就躲开了。”
“皮肤都这么滑……”
云卿偏头,躲开那只粗糙的手,嗓子里咝咝的声音气若游丝,“救命,救命。”
“真是可怜。”那满脸胡子的男人俯身下来,眼里放光,“这么漂亮的以前俺想都不敢想,像仙女似的,白的发光,大妹子,不会有人来救你,等我们把你睡够了,我们就杀了你,不会痛苦太长时间的。”
云卿的手扣进地上的土里,死死的抠住,两个男人按着她的手臂,她怎么都动不了。
才逃离虎口,又进狼窝。
陆墨沉找不到她了吧?
“陆墨沉……陆墨沉……救救我吧……”她落下眼睫,空死如灰,看着男人的粗手拎起她的衣摆——
呲呲呲——
突然一片呲啦划过的电流声,那边的人声没了。
季芷雅眉头一皱,“怎么了?”
阿海点了点按钮,不停的调试着,还是窸窣的电流声,“大小姐,可能是没信号,我尽快调试好。”
院子里是凶神恶煞的狗叫,穿透山野的阴风。
黑影从铁门进入到房间里,闪烁如雷电,空气中那股气流都不一样了,森森的,沉沉的,冽冷如霜。
云卿的头皮本能的一颤。
跨在他身上的男人,那片衣摆,再也没有掀起来。
然后,身上覆盖的阴影就消失了,没有一点声音。
云卿缓缓地睁开泪水朦胧的眼,火堆被冽风熄灭了,她什么也看不清,身前刚才三个人脏脏的气息,全部没了。
火柴梗散发的硝烟味,和空气中闪动的风的味道。
她茫然,又麻木,又恐惧,神思回转不过来,躺在那里也动不了。
直到约半分钟后,院子外面响起大狗狂咬东西的声音,男人一声一声破碎不堪的惨叫,像阴魂四破,飘荡在山野。
还有拳头的声音。
她脑海里一片混白,闪过什么,努力的偏着头,朝半开的门缝往外面看过去。
月光如洗,森冷如霜,照着院子里地面上滚动的三具身躯。
还有一道洁白的衬衫,有一条血,从空中划过,染到了衬衫的前襟。
“陆墨沉……”云卿呆呆的睁着眼。
那身躯一僵,孑然傲立,冷煞地缓缓转过来。
男人优雅的气息丝毫不喘,逆着月光的轮廓看不清楚,他只是扎起衬衫袖,高大挺拔地走进来。
他走得慢,走到她跟前,看了她很久。
那紧迫的,寒冷如霜的压迫感,高高的黑影,让云卿喘不过气。
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他抽了根烟,沉默地蹲下来,西裤绷得笔挺,身上有夜的味道,清寒得人阵阵发抖。
用那根烟蒂重新点燃了火堆,昏暗的火光里,他才朝她看了过来。
也没有多看她,深刻英俊的五官始终沉铸如山,他一言不发,脱下了衬衫,展开来,放到地上,然后过来,以极轻的力度,抱起了她。
男性熟悉而安心的浑厚气息靠近,温热的体温萦绕了她。
不难看出他透着小心翼翼的力度。
云卿死死的垂下颤颤的眼睛,一滴泪顺着眼睑落出来。
她把嘴唇闭住,闭得紧紧,然后口腔里都是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