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他几乎生不如死,病痛的折磨胜过任何外因的痛苦。”
陆墨沉紧抿薄唇,只关心,“母亲,您如何?”
“我能如何?是解脱了还是释然还是悲伤?都有点,也都没有,并不后悔什么,我没离婚成功,我该尽的责任都尽到了。”
“想开些。”他温声,握住她白皙细纹的手指。
“咽气的时候我在,老管家匆匆把我从后院叫过去的,当时我还拿着药材准备给他熬,他的眼睛早就看不清东西了,但却知道是我,叫了我几声,从没听过他这么温柔的声音,又叫陆柔希……最后发作时,我听到他说道歉了,对不起三个字,我不知道他面对的是谁,是我,还是儿子你,还是品媛念北……还是当时他爱着的陆柔希的母亲。我就当他是对我们说的,墨沉,你放下吧。逝者已矣,仇恨成空。”
陆墨沉眼底平静,他早已不在乎。
他的心有多冷硬,一部分甚至可以说遗传的老头。
陆老爷子去世的消息自然由宝妈传到了云卿的耳朵里,她懵了一多会,换好衣裳,却又没出门,心想男人如他,自然会有对她的安排,她以前是陆家外孙媳妇的身份,这可不是小事。
果然,当夜陆墨沉打来电话,声线沉稳,只是温柔告诉她,“你呆在豫园,不用过来,怀着孕不适合丧事,父亲和你也没多大干系。”
云卿想了想,便点头,她想他大概不需要安慰,陆老爷子曾给予他的,她很清楚。
便遵从他的意思,丧事她没出席。
第三天,陆墨沉在国家退休干部的陵园,为老爷子举办了从简的葬礼,说是从简,到的人仍然不计其数,达官显贵,政要人士,这中间的脉络与交集,撇不开,陆墨沉或者陆家,都有这么大的面子。
他身穿纯黑的西服,英俊挺拔沉铸而严肃,领着大姐和弟弟,从容寒暄道谢。
最后陵园口,陆柔希出现了,阿关来报时,陆墨沉的眼底拂过一阵阴鸷,很难控制,“请退。”
阿关愣了愣,回头看着坐在轮椅上哭肿眼的陆柔希,点点头,“是,陆总。”
“等等。”温棠浅浅地出声,“就让她进来吧,下着雨,你爸走的时候念她的名字,也别黄泉路上走的不顺心。”
“母亲。”陆墨沉眉宇压抑的十分之骇然,为什么不让陆柔希进来?
因为是陆家的耻辱!老爷子一生刻薄他们姐弟三人以及冷落妻子的罪证!这些都可以不提。
但陆柔希当年涉嫌把母亲推下楼,导致母亲近十年的昏迷,这笔账陆墨沉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温棠却一派淡然,“这些都不说了,因果有报,顾湛宇死了,她的报应是十倍了吧,你看她显得比我还老,伤心催人夺魂。墨沉,做人留一线,别冷漠刻骨到最后一层,妈妈不希望你这样,希望你经历这一切,成为一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男人,找一个能让你更温柔的女子,是更好。”
温棠的笑颜,柔雅默默,一生的大家之秀风范从不减落。
陆墨沉久久凝望,心中动容,眼眶幽深。
最后陆柔希进来了,抱着墓碑哭的死去活来,也许有人懂她的心情,丈夫不是丈夫,儿子死了,唯一从小到大的靠山的老父,最终也去世了,她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真正孤苦无依。
但这下场,有多少是她自己一步一步催就的?往生花,罪恶果,都不要种。
……
突发事件是接二连三的,充斥着刚来的一月份,将原本的平静打乱。
在陆老爷子葬礼的一周后,云卿的肚子突然出现不适,骤痛!
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陆墨沉还差一天就能出院,这些天他们通话,但云卿没去看他,减少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