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习惯,又有点相依那体温,朦胧的也没力气挣扎,两两睡了过去。
再到深夜。
苏家玉不知道怎么醒来了。
看向身侧,竟然没人?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很少睡酒店,所以有点认床,这种香气太重太软的床,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待要起身,头一转,却隐约看见床那边的落地窗有人影。
身体猛地顿住,她起初吓一跳,张口就要喊‘江城禹’、
但看了半天,发现,站在那边的人影,高度熟悉,不就是江城禹?
他举着手机在讲电话,穿了裤子,光着上身,背脊精瘦宽阔,纱帘偶尔浮动,会盖住他的身影。
他讲粤语,间或夹杂着英文?
就是这压低的声音,把她吵醒的,她后半夜睡眠本来就浅。
英文?
苏家玉突然回神,留心听,真的是英文。
而且,不是简单的OK,hello,有时一长串,有些词她也听不懂。
她震了震眸,感觉自己幻觉了吧?
如果不是幻觉?
她的心口微微一滞,脸色也微微变动,那么,她就是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此刻,她撑了点脑袋,明明听见他讲英文。
可阿左说,大佬识得粗字而已,英文港人澳人都会一点简单啦,大佬文化水平不高。
平日几乎也没见他办过公事。
所以苏家玉一直好奇,他是怎么管理这么大帮派的?还能显赫一方、
但他如果会,为什么平时要装作不会呢?
来不及思索,他又听见他换粤语,好似很生气,对那边冷笑怒斥,“江管家,作为江长官的狗,你还是少打电话给我,关系不是很敏感吗?落一条勾结社团的罪,到时够长官他喝几壶啊?……别提江寒!他在S市的轨迹老子没查到任何,呵,比狗还灵啊,知道密码箱了?难道长官有什么犯罪证据落在大儿子手里了?密码箱在哪?老子吃了啊……”
苏家玉听得一知半解,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
可是,她又越加疑惑丛丛。
首先,长官,这是个专有称呼,应该是澳门称呼警界或者高职位的吧?
江城禹他是黑帮头头啊,他怎么会一口一个长官?
还提到了江寒……
苏家玉眼眸在黑暗中乱转,提到了密码箱,自从那密码箱的义眼和几张文件被他拿走,他也一直没下文。
还以为他放下了。
原来,他是没查到江寒的更多的信息。
江寒的死,大概当年有疑点的。
甩了甩思绪,总之,苏家玉第一次觉得,江城禹或许不像他表面那样简单,其实他表面身份也不简单了。
可是,好像她听到的更复杂。
他一个大佬,怎么会和类似长官的人有交集,而且好像不是一般的交集吧?
不然不用深夜到阳台打电话,他的气场也较之平常的懒散,绝然不同。
像另外一个人了,特别冷森。
他挂了电话,在那抽很久的烟,背影冷酷又孤注,总之耐人寻味。
江家?
江寒的家吗?
跟江城禹有什么关系吗?那个长官是江家的吗?
好多疑问,在他转过身时,她猛地低头缩回被子里,眼珠蒙着枕头。
过了片刻,他又洗了澡,才上来,呼吸平稳,但苏家玉觉得他没睡着,这样的他很陌生,她不敢转身。
倒是后来,他把她拎小鸡一样搂了过来,她屏住呼吸,他好似没发现她的异常。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苏家玉嗜睡,被他拍着脸打醒。
她晕头转向的,男人冷眼,“猪一样,回程了,赶紧穿衣服。”
“哦。”她低头,起来,去洗漱。
外面服务员一道进来,有高级西式早餐,江城禹坐下来吃。
尚龙在。
阿左居然不在?
尚龙大口大口吃。
苏家玉顺口问了句,“阿左先生呢?”
尚龙噗的一声笑,暧昧的看向苏家玉。
苏家玉不明所以,看向男人。
江城禹脸有点冷。
他们吃完了,收拾妥当,出来套房,经过电梯时,苏家玉终于看到阿左了,不过,她震惊了!
阿左不是一个人!
阿左被一个妖艳的女郎扑在墙上,热吻中……
苏家玉面红耳赤,赶紧挪了挪眼。
阿左把女郎推进电梯里,踢了一脚,暴躁地送下去,扭过头,一声怒骂,“草!”
苏家玉摸摸头,心想,你找女人,骂什么艹。
阿左抬头,有些怒目,但又不说话,看了眼江城禹。
尚龙憋笑憋的肌肉发抖。
阿左一拳打过来。
尚龙骂道,“我靠,是老子艹了你吗?又不是失身,你也算老枪手了,虽然比不得大佬,那你激动个蛋?”
阿左闷头,推了下眼镜,不说话了。
苏家玉躲在江城禹后面,对面这情境尴尬,偷偷瞧,阿左衬衫有口红印,脖子上也有痕迹。
江城禹回头看了眼小女人,进电梯时,那般带笑好似体恤下属,又挺深沉冷酷的,“阿左连番劳累,老子赏给他一个女人,清纯货色,舒舒筋骨。”
阿左淡淡面色,没说话。
苏家玉跟着走进去,讶异地看了看阿左。
阿左避开苏家玉的眼神,怎么也,尴尬吧。
电梯门关上,苏家玉还不是太明白,只是轻声说,“阿左他看着没有那么乐在其中,江先生,你这样过分了啊。”
“怎么,他睡谁关你鸟事?他快活时你还在乡下种地。”
“……”苏家玉一脸木呆,完全也不晓得哪里惹到了他?阿左跟她没关系啊,但是,她也就是局外人说一句,也说不得?
电梯下行。
屏幕闪过英文字幕,是外国广告。
苏家玉看懂了,微微扭头,眼神黑黑不若经意地问他,“江先生,这广告里面说黑人牙膏是英国产?你说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