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上了黔灵寺,照例上香理佛完毕,让老婆带着孩子在寺里逛逛,我便去找绝尘喝茶去了。自大理回来以后,也有些日子没见到绝尘了,他看到我自然也很高兴,他忙洗净茶具细心地泡了壶“大红袍”,倒了一杯放在我面前,他说:“试试,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见长?”我拿起来闻了一下,清香之气沁人心脾,微微品了一口,我说道:“大和尚越来越会享受了,不过话说回来,还是黔灵山的泉水泡出的茶要更有滋味啊。”他打趣地说:“要不我在隔壁给你也准备间禅房?你也来吃斋念佛?”我摆摆手说:“我就算了,凡心未了,尘缘未了,就算念起佛来也是有口无心,与其这样让佛祖怪罪,不如还是在俗世凡尘混个逍遥自在。”他说:“果真是逍遥自在?”我没搭理他,端起杯子说:“喝茶,讲究的是心静,有些事情,可以暂时放下的就别去想它,该来的,终会来的。”
“小活佛给你来过电话吗?”他问我。我说没有,从那天我们分手后就没有他的消息,手机也打不通。绝尘说他也打过几次,但都是处于关机状态。我对绝尘说:“放心吧,没事的,他总是这样,非得把自己搞得神神秘秘的。”绝尘说:“我就你们几个朋友,但我知足了。”我笑了笑,给他续上茶道:“能够和大和尚你交朋友,是我的福气。来,以茶代酒,我们干一杯。”他端起茶,很严肃地喝了下去,仿佛真正在喝着酒一般。喝罢,他问我:“还在为那个案子烦恼吧?”我点点头,我把邓琨的发现告诉了他,他闭上眼睛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睁开眼睛道:“可惜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我相信恶因终会有恶果,人在做,天在看的,相信他也猖狂不了多久。你需要的就是冷静,不要让愤怒给遮住了你的眼睛,扰乱了你的心。”我点点头对他说:“和尚,有时间也多下山走走吧,入世也是修炼。”他笑道:“我会的,和你们混久了我都觉得我的凡心未灭。”我看着他,正色地说:“哪里是凡心?分明是菩萨心肠。”他有点惭愧地说:“该隐居士,看来贫僧是着相了。”
每次到黔灵寺以后我都会觉得心神平静许多,隐形人的案子的确是使我有些乱了分寸,焦急,愤怒和担忧使得我常常失眠,有时候甚至会在睡梦中惊醒。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以及与我相关的那些无辜的人,我真不希望他们再出什么事。我常常会有那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受。
从黔灵山回到家,我没有象往常一样躲进书房,而是陪着女儿在客厅里疯,老婆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很久没有这样了,有时候想想我亏欠她们的太多。
晚饭后,邓琨终于打来电话,这两天,我一直在焦急的等待中,我等待的就是这个电话,我希望邓琨能够给我带来好消息,能够让我向隐形人再靠近一步。
“哥,你在哪?”
“在家。”
“那你等我,一会就到。”邓琨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婆问道:“怎么了?”我说:“邓琨找我有点事,一会就过来。”“哦。”她应了一声,然后顺手把客厅给收拾了一下。
邓琨一进门就对我老婆说:“嫂子,还有吃的吗?饿死我了。”老婆笑着说:“有,你稍等,我给你热热,都是些剩菜,将就对付一下吧。”邓琨说:“有吃的就行,嫂子可别把我当外人。”老婆进了厨房,我和邓琨先在客厅坐下,我并不急着问他调查有什么结果,而是慢慢地泡着茶,我想让他安心的把饭吃了再说。邓琨好象也明白我的心思,他品着茶,随便和我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不一会,老婆就把饭菜给他端出来了,招呼他到饭厅去吃饭,还给他开了瓶啤酒。
饭后,我们进了书房。关上门坐下,我发给他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我问道:“说说吧,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