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但增一楞,显然他也没见过这个老妇人。老妇人问道:“你们找谁?”但增说道:“我们是桑吉的朋友。”老妇人说道:“什么桑吉,没有桑吉。”但增又问道:“多吉在么?”老妇人说道:“也没有什么多吉。”
但增有些急了:“这不是桑吉布的家么?”老妇人说道:“这里从来没有什么桑吉布。”她大声对着里屋喊道:“扎西!”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老妇人说道:“他们找桑吉布,你知道这个人么?”扎西摇摇头:“我们这里没有叫桑吉的人。”但增还想说什么,我拉住了他。
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老妇坐的那个位置就是当天我坐着喝酥油茶吃粘粑的位置。我悄悄对但增说道:“先离开再说吧。”我们向老妇和扎西道了别,离开了桑吉布的家。出来后但增说道:“怎么会这样?”我没回答他,而是敲开了隔壁的门。
隔壁这家我们也是认识的,是一个孤老头子,叫平措。平措打开了门:“但增?”但增着急地说道:“平措,你还认得我?”平措笑了:“怎么会不认得啊?”但增问道:“那桑吉你应该也认得吧,住你隔壁的。”他用手指了指,平措一头的雾水:“桑吉?我们这没有叫桑吉的啊,是扎西吧?”
平措的话让我们的心沉到了底,难道桑吉也是我们的幻觉不成?可我们和桑吉相识已经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在人们的记忆中蒸发了呢?
告别平措,我和但增的情绪更低落了,莫非我们这次真的见到鬼了?但增还是不死心,他说道:“走,到派出所去,桑吉不可能就这样没了。”我们去了派出所,可管理户籍的警察却告诉我们,这个镇上根本就没有桑吉布这个人。
带着绝望,我们找了一家旅馆,先住下了,但增明天一大早回西藏,而我只能坐下午的班车离开。躺在床上,我问但增:“要不,我们再回去找找?”但我的内心却有些害怕,我怕但增也答应了,我害怕再一次经历那样的恐怖场景。谁知道但增却说道:“我现在确信没有桑吉这个人了,我们睡吧!”
第二天一早,但增走了,走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我送他到车站,上了车,他用一双空洞的眼神望着我,然后轻轻说道:“真的没有桑吉吗?”我也迷糊了,回答道:“或许真的没有吧?”他说道:“那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呢?”我摇了摇头。
车开了。
中午我胡乱地吃了点东西,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到了长途车站我听到有人在议论。
“听说警察在哈拉湖那里发现了一支枪,旁边还有一小袋粘吧。”“不会是有谁想不开跑那去自杀吧?”“不知道,管他的呢。”“这镇上有人失踪吗?”“没有听说,小镇就这么大,如果真有人跑去自杀我们一定能够知道的。”
是桑吉的枪,还有我让桑吉备的粘粑,我抓起行李,跳下了车,司机大声地问道:“唉,你到底还走不走?”我摆了摆手:“我不走了,还有些事情要办。”我一路奔跑,向着哈拉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