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洛映白:“……”
确实混账,太倒霉了,别人出门看风水都是前呼后拥,主人倒履相迎,他好几年没出山,今天刚准备干一票大的,居然上了门就被骂成了孙子?
不过哈哈哈老师,搞不定你我可以搞定你爸爸。
洛映白小碎步挪到易校长后面一点,一脸懊悔地说:“易老师说得对,这种行为真是太不像话了。都怪我,太想取得好成绩,考试前一天晚上连夜复习,结果反倒影响了第二天的考试状态,我想起这件事都觉得羞愧的抬不起头来……我下次一定注意,请老师原谅。”
易校长作为一个教育人员,对学生考试睡觉这种事当然也是很不赞同的,但他因为昨晚的印象先入为主,总觉得洛映白是个非常乖巧有礼貌的好孩子,现在认错的态度也很诚恳,再加上今天又有求于人家,于是心里的天平毫不犹豫就倾斜了。
他果断地对易咏说:“既然学生都认识到错误了,你也别太苛刻,你小的时候还因为不写作业被找过家长呢!好了,映白同学是来给咱们家帮忙的,你别在这里废话,赶紧请人家进去喝茶!”
易咏:“……”
这个屡教不改的兔崽子每次都这样说,也就他天真无邪的老爸还能信这套鬼话了!
他只能先陪着笑脸答应下来,没好气地偷偷瞪了洛映白一眼,让他进门。
这个眼神让洛映白有点担心蒙娜丽易会下毒,没敢喝他们家的茶——实际上,他一走进易家的大门,就感觉房里都有一种难言的气味。
并不是说什么不好闻的怪味,而是只有他们修炼之人能够感觉到的,带着腐朽与黄泉气息的死丧之气。
这种情况应该已经延续一段时间了,死丧之气淡淡地弥漫在整栋房子里,难以寻找源头,这样下去,就连旁边的邻居也要受到牵连。
他们家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但这种情况会出现,也跟整个房间的风水布置脱不开关联。
洛映白的目光四下一扫,只见单看一楼来说,大厅一侧摆着白色的布艺沙发,对面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中间摆着茶几,一旁的窗台上面放着几盆花,窗帘是浅蓝色格子状,看上去清新淡雅。
他的眉峰轻轻挑起。
这个房间里的颜色非常杂乱,可能会稍微影响财运,不过用的都是轻松明快的色调,死丧之气不是自然滋生,而是后来被从外面引入的。
易校长让别人先回房间,自己和易咏陪着洛映白,他跟易咏不一样,昨天拿到护身符之后难得睡了一晚上好觉,已经对洛映白的本事深信不疑,眼见他四下打量,就有些忐忑,问道:“我们家的大厅里是什么东西有问题吗?”
易咏在旁边皱了皱眉,觉得风水这么可笑的事,父亲居然还认真地去询问,实在是太荒谬了。
洛映白沉吟道:“大问题没有……”
他说完话之后走到窗前,冲着外面端详了片刻,然后将窗边的一盆绿萝和一盆仙人掌调换了位置,又看似很随意地旋转了一下花盆的角度。
就在洛映白松开手的一刹那,整个房间里的生机似乎一下子被激活了,多日以来萦绕的阴沉晦涩之意一扫而空,所有人都感觉胸口遽然通畅。
易咏不由自主地按上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些许惊异的表情——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在家里感觉这么舒服过了。
他心里有些嘀咕,看看傻白甜爸爸和神棍学生,一边觉得自己是目前在场唯一一个脑袋正常的人,一定要坚守阵地,一边又觉得……确实、好像、真的、舒服了不少哎?
易咏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跟在两个人身后。
洛映白看了看背着窗户的沙发,又说道:“除了花以外,这个沙发也该改一下方向,背靠墙壁最好。”
他顿了顿,解释道:“风水要好,第一大原则就是‘山环水抱’,这句话并非一定指的是户外选址,小到房间里面,座位背后一定要有靠山,万事才不至于空虚无凭。更何况门窗这种气口都是一个房子中的纳气之所,人坐在这里,生气煞气交杂,当然容易生病。”
易咏忍不住道:“这沙发主要是爸妈在坐,我基本上不会坐在这里看电视。”
洛映白笑着说:“老师您眉凝气聚,神色清朗,状况也的确是比易校长好一些,起码晚上的睡眠应该不会差到整晚失眠,更不会觉得全身疼痛。但胸闷气短的毛病却是难免吧?”
易咏和易校长同时一愣,对视一眼,这一阵家里的人都感到不舒服,但是表现各异,孩子和妈妈觉得身上疼,易校长夫妻失眠,易咏则是呼吸不畅,现在想来他们几个平时在家里最常活动的区域果然也不一样,洛映白说的没错。
易咏脸上不赞同的神色渐渐隐去了,看向洛映白的眼神也郑重了一些,他缓缓道:“你说得对。”
洛映白道:“但是这些都是小事。如果没看错的话……”
他扭头看向二楼:“问题的根源应该出自那里。”
三个人上了楼,易家父子都是收藏爱好者,二楼的墙壁上挂了很多字画,旁边还有个柜子,专门用来摆放古董,易咏一向以这些东西为傲,但当他的学生在字画面前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心里没有得意,竟然感到莫名的紧张。
易咏主动问道:“这里……是不是也有什么问题?”
洛映白冲他笑了笑:“老师,您家的宝贝可真多,米芾和蔡襄这两幅字竟然都是真品,我算大开眼界了。”
易咏一愣,脸色柔和下来:“你不大的年纪,眼光还挺敏锐的。”
“之前您那门鉴赏字画的选修课我曾经旁听过。”
洛映白答了一句,目光却定在了另外一幅书法上,那是苏东坡的《江上帖》。
这幅字裱在玻璃框里面,面上的玻璃擦的也很干净,但是看在洛映白眼里,上面却似乎浮着一层浅浅的黑雾,使得里面的字迹都模糊不清了。
“不是,不是。”洛映白突然笑起来,冲他摆了摆手,“我没生气,我就是觉得这老赵运气不大好啊,坑自己一坑一个准。”
洛映白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表,连忙把手机扔回了邓万林怀里:“我得先换衣服了。总之放心啊,没事!”
洛映白刚刚重生那一刻其实是有点拒绝的,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活一次。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无论快乐还是痛苦他都不想再反复经历,但现在刚过了几天,他就发现凡事真的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很多的事情都已经和上辈子不一样了。比如说这个赵琪疯狗似的咬着自己,真的是为了给孙玥出气吗?似乎……不像吧。
他想了想,拿出一个拇指长短的小签筒,顺手给自己抽了一支签,出来以后是中下。
难道要挂科?
蒙娜丽易不太亲切的面容瞬间闪现,洛映白边向教室走,边赶紧看了一眼签文,只见上面的签文是:“对镜点烛影非光,日暮花残天降霜。且恐吉中变化凶,布霖尚替玄都亡。”
他挑了挑眉。
解签对于洛映白来说是小菜一碟。“对镜点烛”,镜子里面照出来的影子不是真的光芒,后面的“布霖”和“玄都”又分别是李和桃的别名,那么这句话应该指的就是李代桃僵的意思,结合签文中的意思,应该是这次考试中,他要代替别人承担一些灾厄。
被这支签提醒,洛映白忽然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件事。
上回好像就是在这次考试当中,赵琪曾经举报一个同学考试夹带小抄作弊,当时那个同学受到了处分,后来又过了大半年,洛映白在一次全班聚会中无意听到有人悄悄说那个同学是被冤枉的,小抄明明是赵琪扔在地上陷害他。
那么签文意思是不是意味着……这次被陷害的人会变成他?目的呢?
“映白,快点!”
方维一把将他扯了过去,洛映白从思索中惊醒,抬头一看,他们已经到了教室门口,旁边赵琪也走了过来,两边正好狭路相逢,赵琪一脸的小人得志,方维估计是怕洛映白生气,才故意把他扯开的。
洛映白冲赵琪笑了笑,蹭着他身边挤进教室去,他这样一挤,反倒让赵琪想起上次摔了一跤的事情,脸色微变,不由给洛映白让开了路。
直到洛映白进去坐下了,他才想到自己原本是要炫耀的,气的瞪了对方一眼。
结果四目相对,洛映白朝赵琪眨眨眼睛,贱贱地在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处弾了弹——那是他刚刚蹭到赵琪的地方。
赵琪当时就气得“卧槽”了,可是这个时候发卷子的邹莹也走了进来,他只好愤愤地坐在了洛映白的对桌,想起上回在办公室里的尴尬,连抢占课题成功的喜悦都没有了。
“你给我等着。”他愤愤地想,“马上我就要你好看!”
洛映白趁着卷子还没发,用笔戳了戳前面一个女生的后背,小声道:“茜姐,你考试不戴眼镜的话,给我用用。”
那女生回头看了他一眼,惊讶道:“你想干嘛?咱们今天全考论述题,桌子又离的这么远,别说我这八点五折配的特价眼镜,你就是戴个望远镜也抄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