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舍想了很久,终于回想起来一点,但他还是不确定,他拿起电话拨给雷乙,直接问:“雷乙,你对周彦还有印象吗?”
周彦就是镜子中被任夕芸杀死的那个男人。
雷乙迟疑了一会儿道:“没什么印象了。”
唐舍提示道:“网名叫望疯而逃,是疯子的疯,以前我们都称呼他为小疯子,特文静,和女孩子说话就脸红的那个,读川师大的。”
雷乙想起来了:“哦,你说小疯子呀?我记得,对,小疯子的本名就叫周彦,你得说网名,本名我基本上都不记得了,怎么了?你遇到他了?”
唐舍道:“没有,我只是想起来有件事我想找他帮忙,你记得怎么联系他吗?”
雷乙道:“不记得了,后来我们建的QQ群解散后,一直保持联系的,只有我们三个——我、你还有婉萍。”
唐舍道:“好吧,还有,你对任夕鹏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雷乙立即道:“当然有印象了,太有印象了。”
唐舍疑惑道:“为什么?”
雷乙道:“你不记得了?任夕鹏当年找过我们无垠协会帮忙,不还被你拒绝过吗?”
唐舍看了一眼周围的其他人:“我完全没印象了,我认识他吗?”
雷乙道:“不算认识他吧,你和他见过一面,就在科华北路的那家咖啡厅里,你忘记了?那是当时科华北路最贵的咖啡厅,人家下了血本请你喝咖啡,帮忙,谁知道你听完人家的讲述,就拒绝帮忙,说那只是家务事。”
唐舍摇头:“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你具体说说,我也许能想起来。”
唐舍说着,把电话开了免提,同时也打开了录音,他想让其他人也听到雷乙的回忆,毕竟这件事,他也算是当事人,有时候往往当事人无法站在客观的角度去看,这就是为何会说旁观者清的原因。
雷乙道:“我不记得是大几了,貌似是大三的时候吧?不,是大四,有人在我们无垠协会的BBS上留言,希望我们能够帮助他,也希望能够见我们一面。当时没人搭理他,后来他每天都发,连续不断的发,当时会长不是阿佘吗?而且那个时代,和现在不一样,没那么多人恶作剧,所以阿佘就让我和你,还有婉萍去见见他,也许他真的需要帮助呢。”
唐舍道:“我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了,就是那个发帖子永远不会写句号,都是感叹号的那个人?”
雷乙道:“对对对,就是他,他就是任夕鹏,而且他注册的网名也叫任夕鹏,我们当时还笑话他在网上用真名呢。”
唐舍道:“我们去的那家科华北路的咖啡厅,其实也是餐厅,叫祖母的厨房,对吧?”
雷乙道:“对,就是那家,东西死贵,也不好吃,在那个年代,我们四个人喝四杯咖啡都要一百多,那简直是奢侈,谁知道人家一说情况,你就说那是家务事,不算离奇,让他找警察,把人家气坏了。”
唐舍道:“具体是什么事来着?我真的忘记了。”
雷乙道:“你这个人吧,就是这样,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不过也难免,那时候,你和婉萍正在热恋中,你对其他任何事都不上心,纯粹一个恋爱中的宝贝。”
唐舍道:“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雷乙道:“任夕芸的父母失踪了,先是他爸失踪,然后是他妈妈,但是在失踪前两口子关系就特别不好,你就说那肯定是父母闹矛盾,你解决不了,然后你就带着婉萍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收拾烂摊子。”
唐舍道:“我想起来了,对,是这样的,我也没问是怎么失踪的,对吧?”
雷乙道:“可不是吗?我安抚了人家半天,其实我当时就怕他扔下我走了,让我付咖啡钱。”
一旁的贺晨雪差点笑出声来,赶紧闭嘴。
唐舍问:“他父母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叫任夕芸?”
雷乙道:“好像是有个妹妹,但叫什么我忘记了,但我记得他说过,他父母失踪,以后他妹妹只能靠他了,而且他妹妹刚读大学。”
唐舍听到这,看着屏幕上的那段字,说任夕芸上大一的时候家庭发生巨变,难道这个巨变说的就是她父母失踪?
唐舍又问:“然后呢?”
雷乙道:“没然后了,我也就见了他那一面,从那之后,任夕鹏也没来过咱们BBS留言,没有联系了,我之所以记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去祖母的厨房吃饭,太贵了,之所以记忆犹新呢,是后来我追一个女孩儿的时候,请人家去那里吃饭,两人一顿饭吃了接近四百块钱,心疼死我了。”
唐舍道:“这样,行,我知道了。”
雷乙赶紧问:“别急着挂电话,你为什么忽然想起来这个人呀?”
唐舍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了,谢谢,回头请你吃饭。”
雷乙又道:“我给你开的药,你按时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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