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水在打转。
唐舍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呀?既然你们那么相爱,干嘛要把我拖进去?”
胡宇涛看着唐舍道:“唐舍,你处理这方面的问题,和你平日办事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唐舍问:“什么意思?”
胡宇涛道:“平日的你,做事干脆,不绕圈子,但在感情上,你绕的圈子太大了,很多事情其实你早知道,你也知道邹婉萍对你的是愧疚和不舍,她留在你身边,只是觉得那样会让你好受些,而你明明知道这些,你也干脆照单全收,这种事,总有一个人是主动的,要不是她,要不就是你,要不你离开,要不她转身。”
唐舍的眼泪从眼眶中慢慢滑落,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忧伤的表情,他的脸上就像一片树叶,而眼泪只是像树叶上慢慢滑落的露珠。
胡宇涛道:“有人说,感情里不分对错,但我觉得,就你的事情来说,分对错,你们都错了,你们都错在贪婪上,想要得到更多,想要得到根本不可能属于你们的东西,错在你们自己,不要把错强加于别人身上。”
唐舍默默点头:“对呀,错在我们自己。”
唐舍的电话响起,可他却毫无反应,胡宇涛提醒他道:“电话响了。”
唐舍摸出电话,发现是贺晨雪打的,他径直把电话递给胡宇涛:“你接一下,我去洗个脸。”
唐舍起身来,打起精神走进洗手间,关上门之后,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道为何,先前压制住的悲伤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他就那么站在镜子跟前看着脸上的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客厅内,胡宇涛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贺晨雪闻声一愣:“涛哥?唐舍呢?”
胡宇涛拿着电话走向洗手间门口:“他在洗手间呢。”
胡宇涛敲着门:“唐舍,贺晨雪找你,快点。”
刚说完,胡宇涛就听到了洗手间内传来的抽泣声,那是一种努力压制下去的哭声。
胡宇涛拿着电话,又问:“喂,唐舍?”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电话那头的贺晨雪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胡宇涛见唐舍没出来,拿着电话走到另外一头,把事情简单跟贺晨雪说了一遍。
贺晨雪闻言后有些生气:“你们是不是没事做呀?非要揭他的伤疤?”
胡宇涛道:“什么揭伤疤,这都是调查过程中发现的,又不是我们故意的。”
贺晨雪道:“行了,我现在去你们那,你们看着唐舍。”
胡宇涛道:“好咧,知道了,你赶紧吧。”
唐舍在洗手间马桶上坐着发呆,一直到贺晨雪到他家,站在洗手间门口敲门他才回过神来。
贺晨雪敲门道:“赶紧出来,我有发现,重大发现。”
唐舍也不开门,只是问:“什么发现,说吧?”
贺晨雪翻着白眼道:“你马尿流完了吗?我可不想你开门的时候,看到满脸泪痕的美男子啊。”
贺晨雪说“美男子”的时候,客厅内的胡宇涛、严九思和夏雨生憋着想笑。
洗手间内的唐舍起身来,照了照镜子,这才转身把门打开:“什么发现?”
贺晨雪注视着唐舍的双眼:“真哭了?”
唐舍问:“我问你有什么发现?”
贺晨雪用手去摸唐舍的眼睛,被唐舍躲开。
贺晨雪道:“看看,哭得眼袋都下垂了。”
唐舍道:“你才下垂呢,赶紧说,别磨磨叽叽。”
贺晨雪一把将唐舍推进洗手间,反手把门关上。
客厅内的三人见状傻眼了,而胡宇涛和夏雨生下意识一起看向严九思。
严九思一愣:“你们看着我干嘛呀?”
刚说完,严九思脸色变了,一溜烟跑向洗手间:“我心怎么就这么大呢!”
洗手间内,唐舍注视着贺晨雪,贺晨雪则上下打量着他。
唐舍靠着洗手台:“你干嘛?”
贺晨雪道:“我爹以前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种是天才,一种是普通人,一种是傻子,可天才往往有弱智的那一面,他们一方面智慧超群,似乎无所不能,另外一方面却又愚笨倔强,钻牛角尖,特定环境下的思维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以前我不相信,直到我亲眼目睹,这次算是信了。”
唐舍问:“你就想说这个?”
贺晨雪把唐舍的身体一转:“你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再想想几分钟前的你,是一个人吗?不是,现在的你,才是唐舍,几分钟前的你,只是一个柔弱又无助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内心,你身体长大了,内心还在发育中。”
唐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目光又投向镜中的贺晨雪,许久才说了两个字:“谢谢。”
贺晨雪紧接着又道:“说正事吧,我派人调查五元健身房,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