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舍赶紧道:“伯母,这是我的好朋友贺晨雪。”
雷母道:“雷乙有个喜欢的女孩儿,我知道他喜欢,他总是喜欢说那女孩子如何如何好,也不肯告诉我们是谁,每次我问是不是他女朋友,他都是说,那是好朋友而已。”
唐舍赶紧解释:“贺晨雪真的只是我的好朋友。”
雷母默默点头。
饭后,唐舍如往常一样帮雷母收拾了桌子,洗完碗之后,这才离去。
雷家大门关上之后,唐舍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门外发着呆。
贺晨雪安慰他道:“唐舍,我知道你很难过,你想发泄的话,就喊出来,说出来,告诉我。”
唐舍只是摇摇头,下楼后回到车内,才开口道:“我在想,如果我没告诉雷乙这些事,他是不是就……”
贺晨雪道:“艾志文是个疯子,他的目标就是杀光当年在场的10个人,就算你没告诉雷乙,艾志文也不会放过他。”
唐舍道:“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贺晨雪道:“什么意思?”
唐舍道:“严格按照法律来讲,就算抓到了艾志文,一旦检测出他有精神病,万一确定他犯罪期间的行为是自己不可控的,那不就等于拿了一张逃脱法律制裁的金牌吗?”
贺晨雪闻言一愣:“唐舍,你千万不要冲动。”
唐舍道:“我在想,如果我可以牺牲自己,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那么我该不该那么做呢?”
贺晨雪道:“你千万不要,你别忘记自己的底线,还有,你还没找到邹婉萍呢,我想她肯定还活着,说不定被艾志文软禁在某个地方了,她在等着你。”
唐舍不语,只是发动汽车离开。
蓉城郊外,某个废弃厂区的食堂内,几十名无垠之家的“学生”们穿着白袍盘腿坐在那等待着,直到任夕芸推着一面穿衣镜出现后,这几十人才换了姿势开始跪拜着。
很快,镜中出现了依然蒙面,穿着一身正装的男子。
男子就那么站在镜子中间,很快镜子中传来了变声器过滤后的声音:“我是你们的老师,并不是你们的神,你们不需要向我叩拜,都起来。”
那群学生慢慢起身,重新恢复了盘腿的姿势。
老师又道:“世界是美好的,自然是公平的,唯独腐朽的只有人性,我们在这个世界中无法得偿所愿,那么我们只能前往另外一个世界。”
这番话说完后,那群学生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不少人都激动得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此时,学生中某个坐在后面的人,抚了抚自己的眼镜,将眼镜对准了正前方的那面镜子,又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下左侧角落中的那堆座椅板凳,因为他戴的是偷拍摄录眼镜,而藏在角落中的是一个接收器。
老师接着道:“你们跟随我已经有一年了,我想问你们,这一年中,你们觉得自己的人性依然被腐蚀,还是得到了净化?”
老师说完,任夕芸抬手指着最近的一个女子。
女子慢慢起身道:“老师,我觉得我的人性依然在被这个世界腐蚀,唯一能挽救的办法就是跟随您去另外一个世界。”
老师依然站在那一动不动,又道:“没错,只要留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人性就会被持续腐蚀,最终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所以,我们需要离开,但在那之前,我得告诉你们,其实,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说着,老师摘下了自己的滑雪面具,露出了那张艾志文的脸,艾志文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镜中的画面逐渐暗下去,老师的声音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叫唐舍……”
这句话说完后,镜子中的画面也随之逐渐彻底消失。
任夕芸随后上前一步道:“3天后的这个时间,请大家回到这里,老师将会带大家离开,现在请大家各自回家准备。”
说完,任夕芸推着镜子离开,其余学生则慢慢起身,每个人都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兴地与周围的人交谈着,畅谈着前往另外一个世界后自己将要做的事情。
而那个戴着偷拍摄录的男子则准备走向桌椅跟前去拿收发器。
就在此时,任夕芸走来:“你似乎很疑惑。”
男子立即转身道:“不,我并不疑惑。”
任夕芸看着男子:“你以前似乎不戴眼镜。”
男子迟疑了下道:“我以前戴隐形眼睛,但眼睛发炎了,所以只能戴框架镜。”
任夕芸伸手道:“把眼镜给我看看好吗?”
男子迟疑了下,摘下眼镜递给任夕芸,任夕芸拿着眼镜看了看,随后还给男子:“祝您身体健康。”
男子微微点头:“也祝您身体健康。”
男子看着任夕芸走之后,又扭头看着其他人,趁着他人不注意,赶紧从那堆桌椅板凳中拿出藏起来的收发器,藏在身上,然后混在人群之中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男子出现在市警局,将眼镜摘下,腰包递上去道:“我来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