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分析:你的坐姿端正,胸膛挺拔,尽管你掩饰的很成功,可是有些小习惯你是掩饰不了的。
你的手总喜欢不由自主的敲击桌子,这是一般只有常常动脑思考的人才会养成的习惯。你的头发很短,穿着简单干练,虎口有老茧,如果我判断的没错,你应该是一名刑警。
我将正在敲击桌子的手指移了回来,赞叹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摇了摇头,说目前只能判断出这么多,他问我是为了什么而来,是哪个病人出事了吗?
听到这里,我已经有些佩服,他依靠很少的线索就能推断出这些,即便在警察中,这样敏锐的观察力也很少见。
猜疑到此为止,既然他已经猜到了,我已经不需要再掩饰,不然就是多此一举了。我和他说明了来意,问他是不是负责了范明起的心理治疗,有没有觉得这个孩子有什么奇怪之处。
他说范明起的确是他负责治疗,但是范明起很不配合,他将自己锁的很深,如果他无法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他也没有办法。
杨广天说他只是起到一个引导的作用,让范明起敢于去面对这件事,只要能够走出来,病情也就得到了缓解,慢慢就会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通过催眠,让他再次直面那次事故,从而达到不破不立。只不过这样有风险,所以他一直没有试图催眠范明起,如果心理防线崩塌,谁也救不会来他。
我没想到一个人的心理治疗竟然这么复杂,如果我不是打断了他,估计他能说到天黑。
我重点问了他范明起的奇怪之处,比如自闭症好转,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杨广天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没有。他说范明起治疗的时候很少说话,就算说话也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沟通起来很困难。
他平时喜欢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蜷缩在角落,看着地面发呆。一般这个样子的时候,杨广天就不会去接触他,否则会适得其反。
只有当他从角落里走出来,杨广天才敢和范明起说说上几句话,但更多的时候都是他在说话。
从杨广天的口中没有得到线索,我有些不甘心,让他再仔细想想。他想了两分多钟,很坚定的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后来我又问了一些他其他的问题,得知了他平时为范明起治疗是在晚上六点到八点,这个时候是范明起情绪最稳定的时间。因为范明丽没有时间,所以他会到范明起的家中。其实范明丽支付的费用根本不够他出诊的费用,只不过他看过那条新闻,觉得两个孩子很可怜,就负责了下来,象征性的收一些费用,毕竟他们的圈子里也有规矩。
杨广天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慢慢消除着我的戒心。听着房间里的钟表声和杨广天温和的声音,不知不觉我竟然有了些困意,才开始对他的怀疑也烟消云散。
就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我猛然惊醒,发觉郑欣已经睡着了,杨广天不在咨询室,不知道去了哪里。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时间对不上!
我不过感觉过了一瞬间,但是实际上却过了三个多小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摸腰间,还好手枪还在,难道是他给我喝的咖啡有问题?
就在这时,他推开了咨询室的门,笑道:“醒了啊,正好我去泡了一杯茶,要不要一起喝一些。”
我警惕的看着他,他笑着说要我放松一些,他见我精神太疲惫,应该是很久没睡过好觉,就帮了我一下。他已经推了下午所有的客人,将咨询室腾了出来,算算时间我们也应该醒了,这才去泡了一杯茶。
我问他是怎么让我睡着的,是在咖啡里面放了安眠药吗?他听后哈哈大笑,告诉我没有,那杯咖啡就是普通的咖啡,让我睡着只不过是动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法。
他说人有潜意识和自主意识,人平时在清醒的状态下,自主意识是占据主导地位。催眠原理就是让人的意识专注于某一件事,他这里使用的有节奏的钟表声,这个时候潜意识就不会被自我意识压制住,于是潜意识被激发,进入一种找我意识和潜意识都开放的状态。
这个时候人是完全没有防备的,除非一些特别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否则很容易就被催眠师调取记忆,并且根据催眠师的引导做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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