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从墙里打开铁门。两个犯子站在铁门外,像是这间院子的警卫,我们在他们的监督下报数进院。
进了院,我把这院子仔细看了一遍,大。院子里的另一头有一幢四层楼的房子,楼前的植被不错,花草树木长得有声有色,只不过大院空空荡荡,除了几个招呼我们的事务犯,看不到一个狱警。
我有点放松自己,伸伸胳膊,甩甩腿。其他没有进过这个地方的人也像刘姥姥进了大观院,两只贼眼到处乱瞄。
照看我们的两个事务犯没有杀气。一个是老家伙,虽然块头有点大,但老了,摆不出杀气。另一个是书生,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更难看到一丁点杀气。
人不可貌相。在我们自由的放松一会儿后,那个书生发威了:“都格老子按规矩站队。”
我们三十几个人互相望来望去,不知道规矩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这个队怎么站,我们在看守所也没有按规矩站过。所以,我们胡乱的站了两排。
书生骂人了:“*养的们,什么队伍?一看就是没有教养的东西......”
老子心里在想,你他妈的什么队伍,不跟老子们一样吗?
我们相互挤一挤,终于这个队形得到了书生的认同。书生令:“报数”
我们报数。
报完数,书生又令:“把身上的香烟打火机统统拿出来,都格老子自觉一点,不自觉交出来,万一被老子搜出来,就晓得利害的。”
我把连案一看,他老人家很自觉的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一个打火机,他把他们放在地上。其他人也跟着拿出私藏货。
这个鬼家伙,刚才在外面还踏了一包烟,还藏着一包,还劝我把烟交出来。
我看着周围的人都那么自觉,我很不情愿的拿出我兜里的几根干瘪的香烟。
另一旁,那老家伙在搜我们的行李。老人家运气差,没有搜出私货。
我满以为书生让我们交出藏货是为了上交,没想到他喊来老家伙,自己拿出一个塑料袋,然后对老家伙说:“妈的B,这一批新馍馍是穷鬼。搜到这么一点烟,去装起来吧,够你抽一个星期的。”
妈的B,阎王庙里遇小鬼。
不过,书生还不算蛮坏,他搜掉我们的私藏货后,让我们原地休息,这一点做的倒有人性。但是,坐着没烟抽,也不好受。
坐了一会儿,院墙外的一幢家属楼的阳台上站出一个穿制服的人,叽里呱啦的跟书生说了一通话,我是一句没听懂,书生听到直点头。
书生听完那人讲话,冲我们喊道:“站成两队,拔草。”
我们站两队,各队拔一片草地的草。拔草不累,还可以说话,我拔得上劲,其他人也上劲,只是拔的质量不太好。
那点小草,经不起我们三十几个人拔,个把点的功夫,完了。
大家在树下三人一堆、五个一伙坐着聊天。
大门外走进一个瘦脸凶光的狱警,我们没把当回事,那书生就不同,一身的紧张,赶紧跑过去,低声报告:“报告XX,新犯子再在拔草。”
狱警理都没理他。
狱警走进草地看了看,脸拉的更长:“搞的么B东西。”
仅仅说完这一句话,再不说话了,用凶光朝我们每一个人扫看。
书生听到狱警的这个话,马上厉声骂人了:“妈的B,都格老子站好队,重新拔,快点,快点。”急促的骂声使我心跳加快,老子不是怕,是被愚味的权势搞的不舒服。
唉,这世道,强权世道,主子与奴才的世道。
拔完草,集合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