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一睁眼,天亮了,肯定还活着,恐怖感却没减少,心里毛毛的,早早就溜铺角坐了,拿本书装事。冬禾靠我身边,小声说:“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要不咱给金写个条,让他看了条子别言声,说有大事,让他带咱们一块儿找庞?”过了一会,冬禾又压低声跟我说,有意背着邱立,还行,这家伙的警惕性也开始提高了。
我说:“那傻。逼没城府,一看条子没准就咋呼了,最后弄咱一身騷。”
“那你说咋办?”冬禾有些急,好像我该对一切负责似的,我也感到自己太优柔了,前怕狼后怕虎的,没点丈夫气概。
我看到金鱼眼正拿眼扫我们,看来对我们在他眼皮底下嘀嘀咕咕不满了。我顺口提高了一下声音:“你都不会,我能会,我又不是外语系的。”
冬禾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有些嫌他弱智了,气急败坏地说:“俩单词不认得又不丢人,弄得跟特务接头似的干啥?”
冬禾终于回过点闷来,不自在地笑着。
“什么单词啊,我看看。”邱立把屁股往这边凑了都。
“他问我‘傻。逼’怎么说。”我看着邱立乐。
“shit,英语骂人通用,没汉语那么繁琐,中国人想像力太丰富,还有哪个?”邱立还真有点毁人不倦的热情。
“‘大傻。逼’怎么说?不能说bigshit吧。”我笑道。
邱立也笑了:“你们拿我找乐吧?”
冬禾我们继续干坐着想辙,我觉得熬到最后一天,不行就只有破釜沉舟,说什么也得安排我们俩当中的一个撞出去见管教。
突然外面喊冬禾的名字,值班管教过来提他。我和冬禾大出一口气,真是天不绝人啊。
冬禾欢天喜地去了,我看到邱立的表情有些复杂。
一个小时后,冬禾回来,进门先急迫地跟金鱼眼汇报道:“见律师。”
“说你多大面儿了吗?”金鱼眼问。
“律师估计也就三四个吧,说态度好了,有可能还轻,不判的可能性很小。”冬禾喜形于色地回答,看他脸色,我心里已经有了八成根。
“没发烧吧,关你这么长时间能不判?还得赔你钱咋的?没罪也得鼓捣出点罪来呀,至少把羁押期这段日子给你判出来。”豹崽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不是好欢的冬禾。
冬禾收敛笑容,回我身边坐下,抓住我的手狠劲一握,踌躇满志地一笑:“成了。”
邱立凑前问了句:“成了?”
“成了。”冬禾把另一只手拍在邱立腿上。
我看到乐乐看我们的眼神很怪,看过,就凑豹崽边上去,扎脖子跟前嘀咕起来。豹崽瞄这边一眼,冷冷的感觉。
冬禾在铺上坐了没有10分钟,庞管就来了,先在探视孔望里瞄几眼,然后喊。的那个出去,还顺嘴说了句“你们分局来人看你了。”
奸。幼那位魂不守舍地去了。
庞管有些愤怒地一拉门,咣地关严了。
小不点欢喜道:“傻。逼。奸。幼肯定来飞案了,这回缓二算改挂啦。”
金鱼眼不屑地说:“这种人活着也是给好人添堵。”
豹崽和乐乐都不说话,神情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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