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有办法,别说是锁,就是五关六将,他也有办法撬得动。他喝了下人送来的又一壶花雕,这次是兑了房中秘宝兰花丹的,桑意特意叮嘱过,坊间的这种东西效果不好,让人加了五倍的剂量。酒香四溢,花香同样醉人,这样的酒后劲绵长,越久越香,发间染透香气,却不让人觉得娘娘腔,只觉得……
谢缘没找着形容,想来想去仍然是那个字,香,浸透襟袖。
他思绪飞出,辨认了一下那香气究竟是梨花香还是别的什么,依稀记起这人把玩酒盏的样子,伸出手腕倒出一点清亮的薄酒,衣袖是深青的,手腕是白的。
片刻后,他惊诧于自己的走神,抬起视线,而桑意已经目不斜视地往里走了。
他伸手拦了一下:“你的房间在哪儿?”
桑意瞅了瞅他:“忘了。你知道吗?”
庭院中几名侍卫早不知所踪。谢缘五年来回过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可能知道他的住处。
见他没回音,桑意无比自然地闯进了他的房间,在他榻上坐下了,伸手就要脱衣脱鞋,又解下了发冠。谢缘眼见着事态发展不太对,过去想要将他拉走,触及桑意的一瞬间却发现眼前人面色潮红,眼神迷迷瞪瞪,显然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
桑意浑身都在发热,进入院子时,他的脑袋还是清醒的,现在却已经被猛烈的药效占据了全部思绪。
谢缘感到自己的衣襟被抓住了,颤抖着往外拉,漂亮的小公子微微喘着气,试图将手贴在他的腹部,凉一凉自己。
谢缘将他推开,桑意缠过来不撒手。谢缘再推开,桑意闷哼出声,又像是八爪鱼一样蹭了过来,眼睛水润,不知是出于焦渴还是出于委屈,几乎要汪出一包眼泪来。
“谁给你下的药?”谢缘察觉到了,他一只手握着桑意的肩膀,让他始终与自己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上,无论眼前人怎么撒娇挣扎也不肯放手,甚而将他那块肩膀捏得疼痛起来。
桑意哑着嗓子,小声说:“是,是……”
“是我娘。”
谢缘皱起眉头:“伯母故去已久,少将军。”
“真的是我娘。她要我……要我等你回来……”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再就听不见了。
谢缘怔了怔。
眼前的年轻人似乎有一点难过,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滚烫的呼吸在眼前一拂而过,在他怔愣的这一瞬间,阻挡他的力度消失,桑意得以钻进他的怀里,紧紧贴着,叹息般地道:“我娘以前说要讨人喜欢,她说吃了这个东西便会让你喜欢我,你终于回来啦,我试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你还是这么讨厌我。抱抱我好不好?我想……我想让你抱抱我。”
谢缘沉默了一瞬,倒也没有拒绝他,而是问:“你吃的什么?我去给你找解药。”
桑意睁着一双茫然无辜的眼睛望他。
谢缘眼里丝毫波澜都没有,口吻淡淡的:“你中的是催|情药,府上能配出的不外乎这几种,虎骨丸,兰花丹,麻雀脑,伯母若是留了遗命让你服用这些东西,我可以帮你找解。”
桑意没动,没说话,抖得更加厉害,拼命地往他身上贴,还是那句话,好似神志已经不太清楚:“抱抱我……谢缘,谢缘。不要丢下我。”
这两个字喊得谢缘皱起了眉头。他心下掠过一个念头,索性这几味药吃不死人,将他丢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没料到桑意这时劲头却上来了,用了一个巧劲,直接将他推到了床榻间,伏在他身上,牢牢压住。
若不是情势不对,他几乎想要把这个人拎起来打量一遍,将刚刚那一瞬倒带重放:这一下把他掼去床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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