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电话号码和一个潦草汉字——她盯着那张纸看了一眼,就将它一卷,扔了。
调酒师被那串动作逗得微笑起来,对许星洲说:“祝您今晚愉快。”
许星洲嗯了一声,迷茫地看着那群红男绿女。
她根本没把那个给她点酒的人当一回事,只漫不经心地扫视全场。许星洲面孔清汤寡水,眼角却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种难以言说的,因活着而热烈的味道。
调酒师颇投她的缘,随口问:“姑娘,你一个人来喝酒,又有什么故事?”
许星洲没回答。
突然,酒吧那头传来推搡之声。
“让你过来你不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爽地道:“他妈的躲在这里干嘛?看你哥我不顺眼是不是?”
许星洲眉毛一动,朝那个方向看去。
调酒师莞尔道:“别看了,小情侣吵架而已。”
许星洲:“……”
角落里那女生十分抗拒,拿着包往那男的身上拍,那男的大概喝的也有些上头,牛脾气上来了,直接拉着女生往隔间里扯。
那个隔间里,恰好就是非常闹腾的,灯红酒绿的那一群人,里头大半都是女孩。
许星洲盯着那个方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在外面这样好看吗?有什么事不能回去说?”那个女生一边尖叫一边拿包抽那个男生:“陈两蛋你他妈的是个死流氓吧!我不想和你们呆在一起了——!你听到没有——!”
许星洲没听见别的,只听见了‘流氓’二字,登时热血上头。
许星洲对调酒师说:“你问我有什么故事?”
“——我的故事太长了,一时说不完。”
许星洲停顿一下,严肃地对调酒师道:“但是你要知道的是,今晚也会成为我的传奇的一部分。”
然后她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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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拨回现在。
雨汽刷然吹过,F大理教,三楼会议室。
会议室里足足几十人,传奇女孩许星洲低着头,装做自己是个蘑菇。
——没人会分神关心一个想找时光机的许星洲,大家都忙于自己的破事儿,新学生会主席将任务一个个地布置下去,谭瑞瑞在一旁奋笔疾书,记着这个周的工作安排。
许星洲以头发遮了大半面孔,冒着生命危险偷偷瞄了一眼——那叫秦渡的青年人个子足有一米八五,目光锋利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野性,像一头独行的狼。
……鬼能猜到这居然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许星洲思及至此,简直悲愤至极……
他应该没注意到这里吧?反正先捱过这几分钟,等散了会我就要逃离地球……许星洲乱七八糟地想:他肯定没注意到我,估计第一眼也认不出来我是谁,毕竟那天晚上灯光那么妖魔鬼怪……
这头许星洲绞尽脑汁思考怎么逃脱,那头终于散了会,谭瑞瑞将宣传部的工作内容整理完毕,本子往桌上一磕,对许星洲说:“副部,完事儿了,走了。”
许星洲如蒙大赦,当即拿了本子站起了身。
谭瑞瑞将许星洲往旁边儿一扯,小声问:“你和秦渡有什么恩怨……”
她声音特别小,秦渡却抬起了头,漫不经心地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许星洲立即低头躲开了他的目光。
谭瑞瑞见状,越发确信他们中间一定有过什么不可见人的腌臢故事。她瞥了一眼秦渡,秦渡漫不经心地玩手机,浑不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谭瑞瑞狐疑道:“你到底和他有什么恩怨?你见了他怎么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许星洲道:“耗子见了猫不过是见了天敌,我见了他等于见了我不能直面的过去!你每一次提起他的名字都是对我的二次伤害,并且令我身处被凌迟的危险之中,请你不要说了。”
谭瑞瑞由衷叹道:“你怕的东西居然是秦渡!服了,秦渡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和秦渡结的梁子?”
许星洲连着被戳心窝了三次,说:“你这个问题,问的不对。”
谭瑞瑞吃了一惊:“哈?秦渡对你用刑了?”
许星洲被戳心窝第四次,战战兢兢地说:“……你得问,”
——她身后的暮色中,秦渡终于将手机一放,沉沉地看了过来。
许星洲浑然不觉,小声咬耳朵道:
“——你得问,我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