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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程琬慢慢蹲下,抱着膝盖,嘤嘤地哭出声。
离开江丰市的那一天,徐易川去送了她。
火车站里人言鼎沸,徐易川默默替她拿着行李,跟在她后面,待程琬拿到火车票后,时间还有的多,他们俩又来到火车站的大厅,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处长凳。
“琬琬,去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我有空就过来看你。”
程琬点头,捏着火车票一言不发,良久良久,程琬哽咽开口,“他不见我。”
“......”徐易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是问她“他对你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你还放不下他?”
程琬摇摇头,没有放不下,只是觉得,应该和他道个别,仅此而已。
但她没有再开口,跳过了这个话题,情绪比刚刚好一点了。
坐了一会,大厅开始播报,去津城的火车开始检票。
程琬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好啦,我该走了。”
徐易川眼睁睁看着程琬托着行李箱,背着书包,一步一步往检票口走去。行李箱很大,拖得程琬有些吃力,徐易川有几次想上前帮她,都被她挡回来,她笑着朝他摆摆手,“不用送啦,你回去吧。到了和你打电话啊。”
程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流中,没过一会,火车鸣笛声响起,载着程琬,也载着徐易川的梦,一起驶向远方。
开往津城的火车要将近12个小时,程琬买了卧铺,她躺在上铺,盯着火车顶,听着火车轰轰的声音,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看见了程度。
程度穿着他们一起去迪士尼的那套衣服,站在福利院门口,他笑着伸出手,对她说,“一起回家吧。”
她牵上他的手,程琬此刻发现,她变成了她十岁的模样。
一路上,程度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
可程琬看到了他眼里的隐藏,掩藏的痛苦与挣扎。程琬看向前方的道路,有些斑驳的路面,躺着一只受伤的小猫,它小心翼翼舔着自己的伤口,惊觉他们的靠近,可它却无力逃跑,只是凄惨地叫唤着。
程度面如表情地绕过,可程琬停住,松开他的手,转而蹲下,从兜里掏出一张洁白的面巾纸,替它擦拭着伤口。
小猫的声音渐渐变得温和,程琬抱起,递给程度。
“程先生,我不和你回去了。”
“为什么。”
程琬朝他笑着摆手,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程度抱着小猫,脚步顿在原地,似有些迷茫。他眼睁睁看着程琬跑远,又低头摸了摸怀里的小猫,喃喃自语,“我们回家吧。”
程琬醒来,眼里干涩。
没有泪。
她重新坐起,下床想去找点吃的,还没站稳,却被外面的景色吸引,因为进入了深秋。火车路过一片树林,外面的银杏树正随风落下一片片橙黄的落叶,不少银杏叶拍打着窗户而过,似要留住些什么。
可最终都留在了后头,再看过去,只留下一阵火车带过的风。
“要进入冬天了。”一个带着播音腔的年轻男声在后面响起,声音清脆好听。
程琬回头,是睡在她下铺的一个男生,长得很秀气,腿很长,多出床的长度很多。
她下床的时候他还是闭着眼睛,或许是她将他吵醒了。
“不好意思,是不是我下床的声音太响.....”
男生起身,站到程琬的身边,看向窗外,他开口,“没关系,我只是在闭目养神。”
一时间,车厢里有些拥挤,年轻的男人真的很高,程琬觉得,都要比程度高了。
“听说,津城今年的冬天,会格外的冷。”
程琬惊奇,“你也去津城?”
“对。”
程琬没有再和他聊下去,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响起来,她和那个男人匆忙打了声招呼便要离开车厢。
就在程琬消失在车厢的那一刻,男人叫住她,“我叫楚冬。你叫什么?”
楚冬?初冬?
真是个应景的好名字。
程琬看了他一眼,“应琬,我叫应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