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段观荣用力点头,笑得合不拢嘴,“我知道!”
姜迢迢扯了扯杨临山的袖子,极有眼色的向欧阳寒晓告别,周灵芽原本还想看八卦,结果被姜扬州一把拉走了。
吃过晚饭,杨临山叫姜扬州送周灵芽回垣南,他则送姜迢迢回芸北中学。姜扬州嫌他简直瞎折腾,却还是在暴力之下乖乖照做。
姜扬州一路送周灵芽到垣南中学女生寝室楼下,分别时,周灵芽站在花坛上笑嘻嘻的看着他,她笑得很不矜持,一笑就露出两颗漂亮的虎牙。
“你笑什么?”姜扬州见她笑,也不由得失笑。
“我是觉得啊,原来你们芸北的学生都挺有趣的。”
姜扬州双手环抱在胸前,有些无奈道:“难不成你之前以为我们都是无聊又刻板的书呆子?”
周灵芽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鼻子,笑着不说话。
姜扬州伸手将她从花坛上拉下来,催她回寝室,顺便约了她下次一起玩:“你多和我接触几次,就知道芸北学生是无聊还是有趣了,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下次我带你去我们学校好好逛逛。”
之前周灵芽去芸北也只是为了排练晚会而已,都还没有仔细参观过他们学校,听了姜扬州的话,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
从小到大都对姜迢迢无比粗鲁的人竟然不知不觉间也学会了什么叫温柔,他嘴角含笑,轻声应道:“嗯,我说真的。”
***
五四晚会之后的星期六,李明月突然跑到芸北中学来了。
那时姜迢迢正在看杨临山他们打球,李明月突然站到了她的身边,也跟着看了一会儿,才对姜迢迢说有事要找她。
姜迢迢原本不想去,但见李明月眼巴巴的看着她,还是随她一起去了女厕所。
“有什么事吗?”姜迢迢早就从杨临山口中得知了她被打晕那次事情的始末,因杨临山已经帮她处理好了之后的事情,她也就懒得再回头去管。
但好端端被人闷头一棍,又在大雨中淋了几个小时,以致她在医院住了快一个多星期,说对李明月毫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迢迢,我……过几天就要转学了。”李明月紧紧盯着姜迢迢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我爸已经帮我把手续都办好了,我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姜迢迢先是愣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勾起一个礼貌的微笑:“那祝你在新的学校一切顺利了。”
李明月见姜迢迢态度冷淡疏远,再不似从前那般对她热情真心,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感,胸口也沉闷无比。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也不想这样的……
她们从前是那样好,几乎无话不谈,是什么时候,两人慢慢越走越远呢……
大概是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杨临山那一刻起吧!也或许是她开始对姜迢迢产生了嫉妒的念头那天……说不定从她第一次欺骗姜迢迢开始,两人就注定要桥路两边,再难回到过去!
“迢迢,其实有件事,是我骗了你……”
李明月举起自己的左手,温柔摩挲着那块戴在手上的白色手表,表带已经有些发旧了,这是因为她每天都戴着,每天都自欺欺人,或许……杨临山也是有可能喜欢自己的。
“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和你说,临山送你的毕业礼物是我和他一起去买的,这个我没骗你。”
李明月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她缓缓将手表从手腕上摘下,终于亲自戳穿了自己的谎言:“只不过我和他是在街上偶然遇见的,当时他和我说,想为你选一份礼物……而这块手表,是我自己之后偷偷返回表店买的。”
李明月还清晰记得当她返回去买手表时,那个柜台服务员惊讶的表情。
那个人问她:“咦?之前你的男朋友不是买了一对情侣手表吗?你怎么又来了?”
李明月当时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为了买下手表,却还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或许从那时起,她就开始了自我欺骗,于是她对店员说:“是啊,但是我不小心把手表摔坏了,我怕他伤心,于是想偷偷再买一块,麻烦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
“你知道吗?这原本是一对情侣手表。”
姜迢迢缓缓拉起了自己宽大的校服衣袖,露出那块还崭新的白色陶瓷手表,偏偏这么巧,一年也舍不得戴几次的手表,她今天心血来潮,正好戴在了手上。
“我知道啊,”姜迢迢转了转表盘,低头笑道,“这对手表叫做‘白色初恋’对不对?”
李明月诧异的看向她:“你知道?”
很快她又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用略带自嘲的语气说道:“也对,应该是杨临山告诉你的吧。”
姜迢迢将手表重新缩进袖子里,然后在今天,第一次认认真真与李明月对视:“他虽然不说,但我后来也知道,他不可能会送一模一样的手表给两个女生,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明月隐约知道,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就在她想阻止姜迢迢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姜迢迢看着她,缓缓说出了那几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字眼。
“因为他喜欢的,从头到尾也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