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萝打开手中的粗布包,素馨立即上前,将包中的白玉簪拿了出来,又抖开里头那张翠绿色的巾子。
巾子上,干凅发黑的血迹赫然印在杜若花上,将白净纤巧的花儿染得污秽不堪,与一旁雕琢着精致杜若花的白玉簪形成鲜明对比。
沈若秋喉咙仿佛堵着什么,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张巾子,是回府后第二日才想起来的。急急派了碧桃去找,可那日的车夫却说不曾见过有什巾子。
马车一日载客无数,多为普通人家,她就想,兴许是哪家姑娘瞧见巾子精致漂亮,悄悄拿去用了。
时隔一日,便是要找也不好找,想着不会有太大关系,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怎想得到,那被她遗忘了的巾子,会出现在沈慕秋手里,上头还有血迹!
还有那个玉簪,为何又会在她手里?
沈若秋百思不得其解,时下却不是她有时间思考的时候。沈慕秋定定的望着她,轻声道:“若姨娘,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母亲。”霍天羽恼恨姨娘的不争气,不得已再次上前,试图为沈若秋撇清关系:“您拿出这巾子和发簪,又是何意?难道仅凭着这两样东西,就想给姨娘定罪吗?”
沈慕秋轻轻的笑了,将发簪拿在手中把玩着,“羽儿是若姨娘所出,担心生母也是应当。这样吧,绿衣,你与大家说说,这巾子是如何来的。”
“是,夫人。”
面对着府里的一干主子和凝重的气氛,绿衣丝毫不惧,将当日如何看着若姨娘等人下车,自己上车后如何发现巾子,将其收起,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霍天羽焦急,斥责道:“外头的马车日日接送那样多的人,你这贱婢如何就能肯定这是姨娘之物?”
“羽儿!”霍老夫人发声了,沉沉的声音里充满着说不出的味道,“闭嘴。”
“祖母。”她不依的嘟起嘴,想要在老太太前博些面子。
却不想老太太忽的暴怒了起来,重重的一拍桌子:“我叫你闭嘴!”
霍天羽第一次见老太太发这样大的火气,吓得脖子一缩,眼眶也红了。
沈若秋暗自苦笑,这张巾子骗得过别的,却是骗不过老太太的。因为做巾子的绸布,正是老太太所赐。
此种绸布织法独特,是府中远嫁的大姑奶奶托人带回来的,京中很少得见。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可能用这样鲜艳的颜色,沈慕秋是正室,用红不用绿,最后,那匹布便到了她手里。
本就是稀罕的不了,再加上标榜着身份的杜若花,想要辩解也辩解不了。
她索性承认:“这张巾子确实是妾身之物,丢失已有好些日子了。夫人在上面弄些血迹,便想逼妾身承认小产落胎,未免太过荒谬。”
沈慕秋抬了抬眉,证据都摆在眼前,还能继续狡辩,这个女子的心思,真不是普通的深厚。
到底是她小瞧了啊。
沈若秋是媵妾,不能随意用刑,她坚持不肯承认,谁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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