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伶俐嘴儿,半点儿也不用担心。
尽管脏水已经泼到身上,她依然从容淡定上前两步,跪下道:“回夫人的话,对红梅所说,绿衣异议甚大。”
这会儿霍守成出声了:“哦?说说看。”
“是。”绿衣只是惊讶片刻,便恢复了平静,朗声道:“照红梅话里的意思,婢子故意摔跤,是为了帮絮儿掩饰,好把餐具摔碎的责任推脱到她身上。可头天晚上,絮儿分明是被她碰撞,才导致餐具跌碎的,红梅自个儿也承认了,并将钱赔给了大厨房。既然错在她身上,婢子又何须多次一举的挨疼呢?”
毫不客气的指出她居心叵测,红梅不由得慌乱,脱口道:“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赔钱,大家都不知道絮儿是被我撞的,你这么做无可厚非。”
“是啊,从你撞到絮儿开始,到撞上我的这段时间,你共去了三趟大厨房。那么多的时间,你没有赔钱,也没有跟厨房说明原因,把餐具登记入册。”绿衣看着她,“照着你的意思,若没有我摔那一跤,若不是素萝姐姐恰好看到,你就打算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了吗?”
红梅还真的就是这样的想的,被她说中,不由得脸色一白,狡辩道:“绿衣,你不必混淆视听,不管你怎么说,该赔的我已经赔了,给认错的我也认错了。反倒是你,我推你的力道才多大,你心里清楚。若不是故意算计我,你为何要提着一篮子的碎片去取膳?”
扯了好半天,终于扯到了这个问题上。
绿衣一笑,以为深长道:“这就要问问做晚看守大厨房的英婶,为何不肯收取餐具登记了。”
在一旁听到红梅不停撇清自己关系的时候,英婶就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在她们不断扯皮的时候,她也不停的动着脑子,想尽力把自己摘出这场闹剧中去。
可是想了半天,却发现根本摘不出来。
若不是为了讨好红梅,她跟絮儿无冤无仇的,怎么也不至于欺负成这个样子。
一边鼓动她与人为敌,一边又想置身事外,世界上那有那么好的事儿?她英婶虽然地位卑贱,却也不能无端端的成为别人手中的杀人刀,用完就丢。
既然红梅这样害她,大不了两人都别好过就是了。
想到此处,索性也豁出去了,走前两步端端正正的跪在老爷夫人面前,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不等人问,便主动交代:“老爷,夫人,昨儿晚膳过后,是婆子在大厨房当值。红梅姑娘过来的时候,婆子恰好靠在灶火前打盹,被她抓了现行。”
怨愤的看了红梅一眼,又继续道:“对于那餐具一事,红梅姑娘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她说絮儿姑娘自到了小姐身边后,越发的目中无人,不但故意撞了红梅姑娘,还妄图把摔碎的餐具赖在红梅姑娘身上。”
她说得又快又急,不得不稍停片刻,喘息了几声,才道:“婆子愚钝,没有细思就信了。红梅姑娘让婆子给絮儿姑娘一些教训,碍于被她抓了把柄,婆子无法拒绝,是以故意不肯收那些摔碎的餐具,以求红梅姑娘不要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