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白色的瓶子。
“这是什么?”他一边开口一边打开。
“治疗心脏病的药。”唐晏晏回答他。
郭昂低头往瓶内嗅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偏头过脑袋,似乎已经变味儿了。
他继续往床头柜里探,东摸摸西摸摸。
“你这样在地上滚还不如起来搬开柜子。”唐晏晏颇为无语的说道。
话音刚落,郭昂轻呼一声,手收回来,手掌心划开了一条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我就说了吧!”唐晏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沙发旁边的柜子跑去,她记得那里有一个药箱。
郭昂捂着手起身,正准备抬腿往洗手间清洗伤口,突然就停住了脚步。
找到了。唐晏晏松了一口气,拎着小型的药箱走来,看他站在原地,催促他:“傻愣着干嘛,快去洗一下伤口。”
郭昂审视地看了她一眼,道:“这就去。”
待卫生间响起了流水的声音之后,唐晏晏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药箱。
唐晏晏怎么会知道沈懿珠家里的药箱在哪里?一瞬间,她的脸白了,有些突如其来的紧张。
水声停下,他从里面走出来,摊开手掌伸到她面前:“不是要包扎吗?”
“我……想了一下,咱们还是去医院吧。”唐晏晏握紧了药箱的把手,“谁知道这些东西还能不能用呢。”
“简单包扎一下,先止血。”郭昂道。
唐晏晏抿紧了嘴唇,打量他的神色,看起来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行。”她打开药箱。
她一边包扎一边看着他把床头柜的抽屉给抽了出来,最下层的抽屉,翻过之后,一根铁丝缠绕在了抽屉的底部,这大概不是普通的铁丝,上面并没没有锈痕。
看着铁丝,唐晏晏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忍不住开口:“卧室怎么会藏有这个东西?”
郭昂扯出铁丝,先掰直,然后再将铁丝往唐晏晏的脖子绕去……
“懂了?”他挑眉看她。
唐晏晏怔在原地,血液流淌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她感觉心脏跳动地频率都有些迟钝了起来。
郭昂收回铁丝,自顾自地说道:“这铁丝不一般,等会儿得带回局里鉴定一下。”
唐晏晏低头,在他的手掌心打上了一个蝴蝶结。
郭昂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谢谢。”
“不用。”
回去的路上由唐晏晏驾车,她选择在最近的诊所门口停下了车,将郭昂赶下去让医生重新包扎过。
“问问医生用不用打一针破伤风。”她探出脑袋对他喊道。
“看把你紧张的。”他笑着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地朝着诊所门口走去。
唐晏晏回身坐直,她偏头看向他搭在座椅上的外套,似乎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探出身子从他的外套包里摸出了那根铁丝,学着郭昂刚刚的样子将铁丝掰直,然后将它绕上了自己的脖子……
一股疼痛感袭来,她松了几分,大口喘气,如劫后余生。
看起来她的死并不意外,区别只在于到底是死在药物上还是铁丝上罢了。
郭昂回来得很快,坐上车,他随意瞥了她一眼,然后瞳孔骤然紧缩。
她偏过头,发丝落在肩膀上,挡住了她脖子上的印记。
“给我看!”他伸出手去,一下子掰过她的脑袋。
唐晏晏仰头,脖子上的勒痕无处可藏。
在别墅,他拿她比划的那一番动作自有分寸,绝不会将她伤到半分。而眼前这勒痕,细细一道红色,在她白嫩的脖子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疯了不是!”他朝她吼了一声。
唐晏晏躲开他的手,偏过头脑袋看向窗外。
“别闹脾气,转过来。”他加重了语气。
她撑在窗沿上,一手抵唇,一手握拳,留给他一个沉默倔强的背影。
他不再多说,甩开车门下车,从车头绕到驾驶室,双手一伸,将她的脑袋捧了起来。
她在哭。
“走开!”她的脑袋在他掌心里摆动了两下,似是挣扎。
他果然松手,下一刻,他拉开车门,解开绑在她身上的安全带,将她从车子里抱了出来。
两人退回路边,她走远了几步,蹲在花坛的旁边,双手捂脸。
他不敢上前,又不得不上前。他的脸上满是震惊和心疼,她这样一声不吭的掉泪不啻于在他心口开了一个大窟窿。
“为什么?”他低头与她对视,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和疑惑。
她惨然一笑,泪水滑入口中,又涩又苦。
“我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