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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过,江袅就去工作了。
大学生暑假说长不短,今年春节又早,所有从初八到开学前几天刚好一个月。
学校要求的外企工作经验,她完成得全在点上,兢兢业业,勤奋克己。
主要因为她待的那家公司就是江氏常年的合作伙伴,日后想要留下,以这层关系、以她成绩经验等方面来看没有任何难度。
除此之外,因为张江瑜家离公司更近,所有江袅时不时会在那直接住宿。
一回生二回熟,她和张江瑜同床睡,一夜天明,安稳踏实。
准确来说,是她以前睡眠质量总不好。
两个情侣腻歪谈恋爱,家中的单身狗77时不时窝过来蹭空调,但多半情况下,没有人理它……
严霂那边估计很忙,忙着为自己亲妹妹一声不响和张江梓跑了跳脚。
尽管他后知后觉的强烈反应并没有多大用处。
再到安珂……
大二学年结束的那个暑假,她没有和江袅一起回京市。
江袅不说,她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珂珂,你真的不去京市实习吗?你都在那积累那么久工作经验了……”姜宛忍不住替她惋惜。
安珂只是笑着摇摇头:“房子…江江怎么会和我一样租房子呢。”
“啊?”姜宛没听明白。
安珂用指腹揩去玻璃杯上的口红印。
其实她挺羡慕的。有些人出生好,一生下来就有普通人一辈子都打拼不来的东西。不过啊,那也是极少数人,是他们祖辈努力来的。
她送江袅登机那天说的“多谢”,江袅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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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有许许多多事情要做,等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恍然已经又是一年寒假了,江袅的工作单位还是老地方。
冬雪一下就是厚厚几层,张江瑜不放心她开车,执意要每天接她下班。偏偏按他现在的排班表来看,还总能实现。
夜晚来临前,雪色的天微微泛黄。
江袅刚从公司出来,还没做好面对凌冽寒风的准备就被吹得打了个哆嗦。
真冷啊。
白茫茫的大地,浩渺无垠。
前两天张江瑜和她说新买的房子就等装修了,约莫着……在她毕业的时候就能搬进去。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这是她设置在手机日历里的。
手机屏幕在她手心亮着。
时间过得好快。
日历上赫然写着那句“三十岁前娶袅袅”。
这是一年前的今天,她在张江瑜工作笔记簿扉页看到的一句话。
现在回忆起来,耳尖泛起点点红。
“江袅?”
跟前男人响起声音。
江袅抬起脸,只一瞬,她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她初中转过一次学。
面前这个男人,是她当年的“老同学”——就算过了那么多年她依然能一眼认出。
对方见她不说话,弯下腰,虚伪的笑和扎人的胡渣一块冲到江袅眼帘:“哟,你也在这工作啊?我也在这家,咱们同行?”
因为未成年,所以可以肆无忌惮,不用负对等的刑事责任。
更不用说什么对自己伤人、劣质的恶意负责。
江袅在寒风中抿着唇,还保持着捧着手机的动作。
江父江母虽有庞大的江氏公司,但一向低调内敛,他们身为父母对自己的宝贝女儿的期望也是格外简单。
四个字,健康,快乐。
只想要她健康快乐地长大。
偏偏当时天不如人愿。
校园里关于江袅的流言从半真半假到信以为真。
江父江母得知后又气又心疼,以最快的速度请律师恢复女儿的名誉,并为她转了学。
但……显然,当年的澄清申明对法律意识单薄的初中生来说起不到什么作用,法律的威慑到了他们那变成嘻嘻哈哈,当她是胆小鬼,逃跑了。
假如,没有校园.暴.力,她就不会转学。
不转学,爸妈就不用赶去新学校……
也就不会有那场车祸吧?
可惜…说什么都晚了。
回忆疯狂地往浮现,钻得人神经生疼。
一辆车缓缓驶来,就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半开的车窗下是熟悉的侧脸。
不用多看,她就能描摹出他浅金色的镜框,漂亮的狐狸眼。
疼痛在这一刻缓释。
江袅松开捏紧的拳,神色冷淡地掠过多年不见的“老同学”。
她说:“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