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因,而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把彼此当成最亲近的人,他是,我同样也是。
走到这一步,不过是预先埋好的炸弹,先提前爆炸了。
之后那段时间我都不怎么说话,周妈知道我心情不太好,便连唠叨都不太唠叨了,只是尽心尽责的照顾着我,
可就算是如此,这样的过程对于我来说还是极其的漫长,越往后越难熬,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干脆就这样得了,长不好就长不好,大不了以后成了残废,也好过现在一分一秒都在折磨自己。
连周妈都管不住我了,我干脆再次床上翻来覆去,用最舒服的姿势躺着。
周妈被我急得只差没给我跪下了,不断在我身边说:“小姐,你不为我着想,可你也应该为自己着想啊。”
我闭着双眸,只觉得烦躁无比说:“周妈,你别管我,我这样舒服。”
周妈试图把我翻过身来,用正确姿势躺好,正当我们两个人几乎快要吵起来的时候,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说:“清野,你还是听周妈的话,她也是为了你好,忍一时之痛,是为了将来好,医生说你要是躺不好,会有后遗症的。”
她迅速跑到床边,跟周妈一起扶住我,将我扶着重新躺好。
来的人是王芝芝。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来,周妈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对王芝芝说:“夫人,您来的正好,小姐真是太不听话了,我都快要管不住她了。”
王芝芝见周妈一头大汗的模样,她说:“您去休息吧,我来和清野聊聊。”
周妈有些犹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王芝芝一眼,好半晌,她也只能点头。
她一离开,王芝芝看向我说:“清野,你告诉我,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弄掉的?”
对于她的话,我很冷淡的问:“你来干什么。”
她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也是为了你好。”
我说:“我挺好的。”
王芝芝见我如此,也只能沉默半晌说:“你姐夫最近心情也不好,我没想到这件事情闹到这么大,连带着我在袁穆两家都不好做人,清野,我不认为孩子是你下的毒,这其中一定是存在什么误会的。”
我没说,只是面无表情躺在那里。
王芝芝皱眉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清野,我们就算回不到以前,可至少心平气和说两句话还是做得到吧?你——”
王芝芝还要说什么,我出声打断,朝着外面大喊:“周妈!周妈!你在哪里!”周妈听到我的叫喊声,立马走了进来说:“小姐,我在这里呢。”
我说:“我头疼,你送穆夫人走。”
我如此的不给王芝芝留情面,她听到我这句话,眼眶一瞬间便红了,周妈也愣在哪里,她小声说了一句:“小姐,夫人是好心好意来看你的的,您……”
我看向周妈说:“怎么?你不请她走吗?那好,我自己走。”我翻身就要起来,周妈当即冲了过来立马压住我说:“哎呦,我的祖宗啊,您别动,当是我求您了。”
周妈说完,又立马对一旁红着眼睛的王芝芝说:“夫人,要不您还是先回去吧,小姐这段时间对谁都不耐烦,包括对我也是一样的,您就别再这受她的刁蛮气了。”
王芝芝红着眼圈看向周妈,好半晌,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声音恢复正常说:“好,那您照顾好她,我也不多打扰了。”她又指着桌上的一些补品说:“您记得炖给她吃。”
周妈说:“哎,好的,您放心吧。”
王芝芝不再说话,只是摸着眼泪,拿起包迅速出了我房间。
等王芝芝一走后,周妈很是不理解的说:“小姐啊,王姑娘是挺好的一个人,上次您腿不舒服,她隔三差五的来这里看您,现在她又得知您受伤,带了这么多补品过来,您怎的还是这样一副脸色。”
我说:“那我要怎样?跪在地下感谢她?”
周妈见我如此尖锐,倒也不好再说下去,只得叹气说:“小姐,如今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说:“我一直都是这样,刁蛮任性不讲理,你以为她来看我是真的想来看我?周妈,不是我变了,倒是您越来越喜欢她了,也确实别人比我温柔懂事成熟,我自然不可能和她相比的。”周妈见我一开口竟然是些这样的话,她立马说:“您怎能够这样想,我对您怎样?您不清楚吗?我只是觉得王小姐这个人是真心对您好的,您要知足。”
我说:“周妈,我不想再听任何话,你让我静一静。”
我干脆将被子蒙住自己。
周妈在那欲言又止,没多久屋内便传来她远去的脚步声,她一走,我便翻了个身,将自己缩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周妈又进来了,将被子狠狠往下拉,正怒视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进来的竟然是一个丫鬟。
那丫鬟被我的眼神吓得当即便是一抖,她结结巴巴说:“小、小姐,我是、我是……
她结结巴巴的,让我更为火大,我说:“你是什么,你说就是了!”
她指着外头说:“袁府外头有人来找,说是要、要见您,是您的同学。”
听到同学这两个字,我当即便问:“男的还是女的?”
那丫鬟说:“是个女的。”
“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顾惠之。”
我说:“你让她进来。”
丫鬟见我如此说,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点头说:“好,我立马请她进来。”
没多久,丫鬟便带着顾惠之进来了,她一站再门口,见我躺在床上还没起床,便笑着问:“怎的,都这么早了,还赖在这上头不肯下来。”
她是不知道袁府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也没有解释,只是笑着说:“身子不太舒服,倒也不碍事。”
我让丫鬟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了我床边,我笑着说:“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最近闲得慌?”
她说:“有正事和你说。”
她坐了下来,从口袋内掏了一根烟给我,然后递到我面前,我当即便笑着说:“身子不适,你抽吧。”
她又收了回来,用打火机点燃手上的烟说:“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找到了。”
我瞪大双眸看向她问:“什么?”我还有些不相信问:“你是在怎么找到的?”
她又从包内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说:“你瞧瞧,是不是这个人?”
我迅速接过,翻看了里面的资料,上面有一张七寸的黑白照,是个年纪大的老头。
我快速放下问:“他现在在哪里?”
顾惠之说:“现在我关在一个同学那里。”
我刚想从床上爬起来,顾惠之掐灭了手上的烟,犹犹豫豫问:“清野,我哥哥那边有没有消息?”
顾惠之眼里带着一丝期盼,我沉默了良久说:“有,但是现在我先不能告诉你,惠之,对你不会有好处的。”
她说:“答应你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可是——”
她话未说完,我立马握住她的手说:“相信我,我是真的为了你好,惠之,我现在还需要确认一些事情,你先别急好吗?”
她只能垂眸,叹了一口气说:“好,我会等你的。”
我说:“你现在能够带我过去看吗?”
她说:“我这次来找你,自然就是带你过去看的。”
我有些起不来,胸口是撕裂的疼痛,我说:“你扶一下我。”
她感觉我动作很不协调,她大约是觉得有些奇怪,皱眉问:“你怎么了?”
我咳嗽了两声说:“受了点伤。”
顾惠之问:“碍事吗?”
我说:“不碍事,给我鞋子。”
顾惠之反应过来,迅速替我穿上鞋子,我怕周妈突然进来,这样我便走不了,我又让顾惠之将我扶到不远处的轮椅上坐下。
在床上躺的太久,竟然这么久再次坐起来,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只觉得头脑发晕,想吐的很,可现在也是顾不了这么多,只是让顾惠之带我从后院走,可才走到门口谁知道很快有两个丫鬟进来,她一见到这模样,刚想说,我立马对惠之说:“你给我几块银元。”
顾惠之不明白我的意思,不过她还是按照我的话,掏了几块银元在我手上,我对那两个丫鬟招手说:“你们过来。”
那两个丫鬟瞧着我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缓慢的走了过来,我将银元递到她们手上说:“去替我引开周妈,我现在要出门。”
其中一个丫鬟说:“小姐,医生说您现在不能动!”
惠之倒是跟我有默契的很,迅速又递了我几个,我又塞到那丫鬟手上。
那丫鬟的说话声只能停了停,然后便犹豫了几秒,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其中有个丫鬟不肯说:“这样是不行的,要是小姐出什么事的话,我们可负责不起。”
可那不肯的丫鬟,最后还是被那肯的丫鬟拽走了,她们一走,顾惠之立马推着我朝外走,顾惠之说:“这世上还真是没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我笑着说:“那是当然。”
好在两个丫鬟去了厨房把周妈给围住了,周妈根本没瞧见到我们这边,等我们出了院子后,正要经过花园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倒霉,竟然一眼瞧见王芝芝和王鹤庆在院子内吵架。
王芝芝情绪无比激动说:“姐!你为什么这么糊涂,竟然用那样的话去激姐夫杀清野,你到底有没有替两家的关系着想过?!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肯听我的话,你就这那么恨她吗?”
我还从没见过王芝芝如此激动过,脸和脖子的都是红的,对王芝芝也一改从前的听话,和细声细气,此时的她充满了攻击性。
而王鹤庆一点也不差,她说:“王芝芝,到底是你糊涂还是我糊涂,我告诉你,杀了她不仅是为了你除害,更是为我除掉心头之恨,我倒是不明白了,你是不是脑子去穆家后,秀逗?啊?天天为了那死丫头跑来跟我吵,你真应该去问问穆镜迟,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多少次了?你告诉我他为了那个贱人,这是第几次了?到底是他不顾两家的关系,还是我不顾?”
王鹤庆冷笑说:“你倒好,那次穆家和袁家关系恶化时,你居然和穆镜迟站一边,同仇敌忾是吗?你现在是根本不把自己当王家人了吗?我告诉你王芝芝,就算你嫁入穆家,你身上流得也是王家的血,要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你以为你现在有这样的好福享?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倒像是我这个姐姐成了你的仇人!”
她说:“姐,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当初为了霖儿的事情,我在穆家那边也做了很多努力,可是镜迟连带着对我都不理睬,你知道吗?每次你们这边发生点什么,镜迟永远都把这一切怪在我身上,好几天都不怎么理我,你们要我怎么样,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为什么就不想想我?”
一瞬间,王芝芝便大哭了出来,她坐在椅子上,声音嘶哑说:“姐,你不会明白我的难处的,难道你以为我就喜欢她,我比任何人都讨厌她,可是我能够怎么办,镜迟对她好,我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昧着良心和她搞好关系,照顾她,不然你以为我的日子有多好过,你以为穆家夫人好当?”
王芝芝哭得直摇头说:“我都不敢和你说这一切,你们永远都不明白我,镜迟看似很尊重我,其实我知道,我在他眼里除了就是一件摆设其余就是一无是处,我这个穆家夫人的位置,都是要通过承认她的存在,才能够存在,你说我有多恨她?难道我对她的讨厌能够比你少吗?”
王鹤庆一瞬间被王芝芝的话给说得半句话都不出口,好半晌,她抱住王芝芝说:“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镜迟对你很好吗?”
王芝芝扑在王鹤庆怀里哭着说:“她在这边生活的好,我在那边就过的好,她要是过不好,我也过不好,姐姐,镜迟明摆了什么态度,你不清楚吗?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你和她有任何争吵的原因。”
王鹤庆气得脸色发白,她说:“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王鹤庆说:“你是他妻子,难道你这个妻子在他心目中都比不上那个小妖精吗!还是说,他和她——”
王芝芝立马捂住她嘴说:“没有,没有,只是镜迟比较看重她,你知道她六岁就在镜迟身边,总归是有感情基础的。”
王鹤庆说:“既然如此,那这门亲事不结也罢,他穆家我们袁家高攀不起。”她拽着王芝芝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你姐夫,让他替你做主,不管是要离婚还是要回娘家,姐姐这边永远不会少你住的地方。”
王芝芝一听王鹤庆如此说,当即拽着王鹤庆说:“不,姐姐,不,我不要,我好不容易嫁给镜迟,怎么可能离婚!”
王鹤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回头问:“你怎么现如今还执迷不悟?王芝芝你为了她蹉跎到这么大,当初为了嫁给他,还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你为什么就没有一点自尊?”
王芝芝哭着说:“不,姐,我不要,我不要离婚,镜迟除了那几点以外,其余对我很好。你相信我,不是你说等我有了孩子就会不一样了吗?我一定会把她从他心上一点一点剔除的,只是我需要时间,姐姐。”
王鹤庆说:“时间?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王芝芝依旧在哭着。
花园里的丫鬟大约都被驱逐了,所以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姐妹在不远处的交谈声,她们都没注意到我们这边,我们从袁家离开必须要从花园经过,一时间顾惠之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她问我:“清野,咱们该怎么办。”
我说:“后门有守卫,正门只有小厮比较容易出去,可是出正门必须要经过这里。”
顾惠之说:“我们等等?”
我左右环顾了一圈,怕她们都冷静下来后,会发现我们我对顾惠之说:“先找个隐蔽的地方,等她们走。”
顾惠之点了点头,便推着我朝后走,站在一处隐秘的大树后,两姐妹还坐在那里说着什么,王芝芝情绪依旧激动,我真怕周妈知道我不见后,追出来,我心里无比的焦急。
可是那边依旧没有要走的意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个丫鬟从花园的那端走了过来,王芝芝立马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那丫鬟不知道和王鹤庆她们说了什么,很快王鹤庆扶着王芝芝终于朝着花园离开了。
等她们一走,我立马让顾惠之推着我走,我们经过花园后,畅通无阻的出了袁家,之后她带着我上了她们家的车,车们迅速被关上后,车子便发动,很快开离了袁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