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旗袍女子眼神动了动,朝着他看过来,红唇微勾。
刹时邪气四溢。
陈阳心中一跳,再定睛一看,画像旗袍女子仍旧眉目如画。仿佛刚才全是他的错觉,可他知道不是错觉。此刻陈阳心中多了丝警惕,自从十六岁后,能够迷惑住他的鬼已经不多了。
陈阳发现画纸格外细腻,近看仿佛还泛着光泽。摸了一下,滑腻感久久留存于指腹之间。
“你这个月有没有买什么画纸?”
“没——”韩可摇头摇到一半,顿住:“虽然没买过画纸,但是捡到一张画纸。我是美术生,平时喜欢画画然后上传到微博上,看到画纸心里就喜欢,捡起来一摸细腻纯熟,比之传统宣纸还要好。我就带了回来,放在抽屉里。”
她挣扎着起身拉开抽屉,却没看到画纸:“不见了?”
韩可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盯着墙上的那副美人画,好似看到了猛鬼图般惊恐之色漫上眼底:“我没在画纸上画过!”
陈阳:“你在哪里捡到的这张画纸?”
“粤西,我爸老家。”
“具体。”
“山上……那座新坟旁。”
陈阳叹口气:“你可真敢捡。”
韩可又哭了:“我也不知道,我无神论者,谁知道捡到就被缠上了。大师,救救我。”
“看在五十万的面子上,拼尽所学我也会救你的。”
不知为何,这话比任何冠冕堂皇之语都令韩可感到安心。
大概这就是五十万的重量。
“大师,那画纸……到底怎么回事?”
看韩可被吓哭的样子,陈阳也不好说出‘疑似人皮纸’这种猜测来。不然没等他救人,韩可先被吓死了。想想看,你和一人皮制作的画纸在一个卧室朝夕相处一个月,那画纸就摆在床头柜,睡觉的地方。而且还时不时拿出来摸一摸,可能还贴在脸上磨蹭两下。
想想都一阵毛骨悚然。
陈阳含糊的说道:“只是邪术。”
陈阳在卧室里坐了半晌,等待夜晚降临。突然起身,连带韩可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大师,您要去哪?”
“……上厕所。”
“我陪您去。”
“你看合适吗?”
“我站门口。”
话说间,她还拿起输液瓶,当真要跟在陈阳后头上厕所。
陈阳无奈,教了她一段口诀。韩可摇头,学不会。陈阳便让她抓着中指,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用力挤出血来:“十指连心,中指最靠近心脏,血液中含有纯阳之气。虽然你现在死气缠身,但也能抵抗一段时间,有事记得喊救命。”
韩可连忙点头,把吊瓶放回架子上,重新躺回床上,紧紧捏着被戳破的中指。
陈阳甫一出门,就撞见冲他挤眉弄眼的毛小莉。
“你也鬼上身了?”
“去,别瞎说。”毛小莉黏在陈阳身侧,略带讨好:“陈哥,你就是天师吧。是不是授了玉牒?真人不露相那种。”
天师三品及以上,不授木牒,而授玉牒。
“不是。”
“我刚刚都听见了。”
陈阳把手机摆到毛小莉面前,“看到没有?”
毛小莉定睛一看,百度页面:民间驱鬼十法。
嘴角抽抽,幻想破灭。
陈阳撇下没精打采的毛小莉,去洗手间一趟,再回来看到毛小莉还站门口等着,便问道:“都问清楚了?”
毛小莉挺起腰:“问清楚了,不是同个人。”
“过了这么久,韩先生还能记得?”
“正是巧合,韩先生听到他女儿中邪跟那座新坟有关,当即给老家那边打电话。韩先生是当地的捐款大户,所以村长一听出事儿,立即把新坟死者的事情全都告诉韩先生。还发了几张照片过来,我把照片传手机上了,你看看。”
陈阳看过去,那照片上的女孩子确实很漂亮,但也没惊艳到哪里去。至少比不上刚才在卧室里的那幅画。
“陈哥,刚韩先生还问我画像上的旗袍女子是谁,挂他女儿卧室里的画像,他居然不知道。你说怪不怪?”
陈阳:“回去问韩可。”
说完,转身回卧室。把手机里的照片拿出来给韩可看,韩可却说不认识。
“我是看到墓碑上的照片,但不是这个样子——”韩可猛然歇住话头,偏头看向墙上的那幅美人图,脸上的惊恐完全实质化:“我想起来了,当时看到的女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