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偏殿用膳的皇后忽听宫人禀报皇上来了,愣了一愣,“不是说不来了么,这晚膳都摆上了。”
“娘娘,快去接驾吧!”方嬷嬷笑嘻嘻的说道。
这可是自从发现那只鞋以来,皇帝第一次再来坤宁宫。坤宁宫上下,都一片喜气。
皇后娘娘这才点点头,笑了起来,“对,把晚膳撤了重新摆来,本宫这就去接驾!”
皇后娘娘来到坤宁宫正殿之外,领着众宫人跪下接驾,脸上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的。皇上还是念旧情的,这不就又来了坤宁宫了么,只要皇上来了,自己就有机会,就能搬倒容妃。
低着头的皇后娘娘没能看到皇上阴沉的脸色,只看到那双明黄的皂靴亮眼的颜色。
“起吧。”头顶传来皇上的声音,平静的似乎不带温度。
皇后娘娘在方嬷嬷和苏荷的搀扶之下,站起了身。
进得殿内,皇上落座,目光落在皇后的脸上,良久没有言语。
皇后从欢欣,慢慢变成了惴惴不安,皇上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你们都下去吧,朕有些话,要单独对皇后讲。”皇上终于开口。
宫人们鱼贯而出。
皇后这才发现,皇上似乎只带了张明德在身边。
如今连张明德都退出殿外,偌大的正殿,只剩下皇帝与皇后两人。
皇后抬眼打量着皇帝的神色,心中捉摸着皇帝此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见皇帝抬手将一封信扔在了她的脚边。
皇后一怔,弯身捡起信笺,打开来看,脸色立时煞白。
“皇上!”皇后噗通跪倒在地,“皇上,这不是臣妾所写!”
“二十多年了,朕会认不出你的字迹么?”皇上冷眼看着面色惊惶的皇后。
皇后娘娘低头细看那信上笔迹,确实和自己的笔迹十分相像,但她这封信果真不是她写的。
信上内容,大致说道:如今朝堂动荡,皇帝原本倾心太子,进来却偏信贤王,纵容贤王加害贤臣,更任命贤王亲信,太子地位不稳,请哥哥劝解皇帝,更为太子尽心尽力。
她就算再昏聩,也不至于会写这样的信,在此关头,岂不是故意落人口实么?
“皇上,这封信字迹确实模仿臣妾十分相像,但看信之内容就只并非出自臣妾之手。臣妾怎敢妄言朝政,臣妾只理后宫,前朝之事,臣妾不懂,更不会如此求于左相。”皇后辩解道,她就算再蠢,也知道哥哥的胳膊肘是不会拐向贤王的,哥哥不帮自己的外甥,难道还会帮旁人么?她根本用不着再写信求哥哥。
“朕问你,你今日可有写信回家中?”皇帝冷着脸看着皇后。
皇后点了点头,“臣妾确实有写信,可并不是这封,臣妾母亲近日身体抱恙,臣妾写信是询问母亲身体,没有一句提及国事,乃是一封家书而已。”
皇帝闻言冷冷的看着皇后,既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但他清冷的眼神中却是没有一丝温度。
皇后抬头看了皇上一眼,皇上那冰冷的眼神,顿时让她的心凉个了透。
她此时已经明白,皇帝是想要废了她,不管她有没有写过这样的信,皇帝已然不信她了。
想明白了这些,皇后突然笑了起来,“皇上,您信臣妾的时候,臣妾如何都是好的,您不信臣妾的时候,臣妾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您若已经决定了,又何须来质问臣妾呢?直接下道旨意,不就了结了么?”
皇后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空灵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