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凉彻,现在已经是下半夜光景了。雨已经变小,外面的雾气却厚了起来。
张翼遥恍惚一笑,他看着束手就擒的萧谨瑜,无不感叹造化弄人,前世他死在萧谨瑜的手上,今生却轮到他落到张翼遥的手上,谁能想到此番境地,也是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可是萧谨瑜有一样是说错了,帝王的雄图霸业,都是建立在万骨枯的尸骸之上,张翼遥也不会是笑到最后的人,他时代总归会过去,新的时代也会来临,没人能抵住生死。躲过垂垂老矣的命运。
打从他眼睛看不见后的这些日子张翼遥忽然懂了什么,清明口中的生死局,不同于穆之恒,其实这人人都在这生死局中,而不自知。
萧谨瑜问斩的消息很快就传的街知巷闻,人们都在议论这瑜王,说尽了他的忤逆之罪,大逆不道的之行径,他结党营私,勾结外敌,人们都觉得他死不足惜。
张辰祈捂着心口,疼的不能自已,他为了儿子明知那是龙潭虎穴却依然要闯,那自己到底是什么?他不能哭,萧谨瑜从未想过他,只是把他一个瞎子留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如今的大梁他什么都没有了,想当初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是张相国最优秀的儿子,是已故长公主的儿子,是嫡出,身份何等尊贵,都是那张翼遥……若没有他,可是如今他却奈何不得。
“我活着有多痛苦,你便有多痛苦……我活着有多肮脏你就有多肮脏,你我运数相连,我要你此生都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张辰祈咬着牙,慢慢撑着身子一步步移动到房门之外。
他站在客栈的大门口,夜幕下,一个满身酒气污秽不堪的男子,盯着他淫笑着。
“公子,这天色有些晚了……我扶你回房……”
张辰祈冷笑道,“你扶着我?”
“是啊……我看你一个人站了这么久,我想你应该是在等谁,你叫什么?不如今晚你与我欢好,明日我送你些银钱去寻他?”说着他便一只手指轻轻勾着宇文翊的头发,另外一只不安分手摸着的腰,满身酒臭气的脸贴着他的脸。
“我叫张翼遥,你帮我告诉他们,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和我欢好,我只收一个铜板。”
那肮脏的醉汉,听了自然欣喜,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猛亲了一口,抱着他上了客栈的房里,张辰祈忍受着这份屈辱,他的手紧紧抓着床边,耳边不停的回响着吱吱哑哑可怕的声音,那男子每一次上下起伏,气喘吁吁口中唤着的都是张翼遥的名字,他要感受的是自己对张翼遥的嘲笑和报复。
“你有没有爱过谁?”张辰祈开口问压在他身上的这个黑影。
“不就是你吗?我自己是喜欢你啊……”
张辰祈忽然哈哈大笑,紧紧搂着他,“你喜欢我,可是喜欢我的都得死!”说着他忽然感受到那黑影的颤抖,他看不见……有一种像水一样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暖暖的让他欣喜若狂。
他裸着身子满身是血的被人从客栈里拖出来,死的那个人血肉外翻,死相极其可怕,京都府的人将张辰祈拿了去问话,却见他不跪也不语,只是喊着要见张翼遥,京都府尹见此事同郡王有关,便不能擅自做主只能上报。
苍樾听闻此事,迟疑了一下,然后便立即去了京都府的大牢瞧了这个瞎子一眼。
“张辰祈?”苍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张辰祈两鬓已微见霜色,皮肤惨白根本没了往日的风采,他这副摸样可同当年那京都第一个美男相距甚远啊!
“苍樾?真是今非昔比,如今你应该是梁皇身边最倚重的人了,这大梁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我这阶下囚如何?”张辰祈冷声嘲笑着。
“你可知翼遥有心放你一马,你为何自投罗网?”
“他放我?那是放他自己……若是我死了,他也活不成。苍樾,你最好杀了我,这样也可为大梁除掉张翼遥这个心腹大患。”
“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同翼遥是生死之交,你是不知?”苍樾冷声笑道。
“我自然知道,只是你不知,阴差阳错我同那张翼遥的命数连在了一起,若是我猜错他如今也是个瞎子,你若是生死局就必然知道,若是张翼遥死,那宇文翊才能活,如今只要我死,那张翼遥也一样会死,杀了我……杀了我……大梁就可以永久后患。”
苍樾听罢他的言论,犹豫了一下转身便对府尹道:“先将他关起来,不可妄动。一切等我吩咐!”他心里一念,当下就直奔长公主府,此人若真是张辰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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