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做什么?”他连忙走了过去,阻止了她想要站起来的动作,“医生要你这几天尽量卧床休息,不要起来走动。”
鱼羽儿坐在床边,微微喘着气,只是一个起床的动作都让她累得不行。
男人看得心疼,扶着她的肩想让她躺回去,她却窘迫地微挣了下,声音微弱地说道:“我想去……洗手间。”
盛飞鹄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我抱你过去。”他温柔地低声说道。
鱼羽儿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她什么时候醒的?”盛飞鹄转头问跟在身后推着输液架的小护士。
“你下楼去吃饭,没一会儿鱼小姐就醒了。”
盛飞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抱着女人进了洗手间,小护士放好输液架,将一盒安睡裤放在马桶旁的纸巾台上。
“这个安睡裤,每次上厕所的时候都换一下,还有,注意观察恶露排出的情况,有异常一定要告诉我哦。”小护士嘱咐一番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鱼羽儿听得云里雾里,她完全没有这些方面的认知与经验,抬起头懵懵地看向男人,却见他眉眼温柔,唇边微挽,似乎了然于心。
下午趁鱼羽儿昏睡之时,盛飞鹄拿着手机上网恶补了一下妇产知识和女人坐月子期间的注意事项,看得他心情复杂至极。
想起鱼羽儿之前的身体异样原来是早孕反应甚至还有先兆流产的状况,他却根本不知情,还没有体会到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就蒙受了失去的沉重打击。
再想到,鱼羽儿这是第一次坐月子,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他的心就不断紧缩,痛苦得无法言喻。
此时看到怀里的小女人一脸懵懵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正确,就让她什么也不知道最好,她还这么年轻,对她来说,未来还充满了无限可能,不该被绝望与悲伤充斥,灰暗了整个漫长的人生。
走到马桶前,轻轻将她放下地,让她靠在他身上,伸手便想去帮她脱裤子。
鱼羽儿一惊,慌忙去拉他的手,却又没有力气。
“不要……我……自己来。”她抖着声音,吓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的窘迫不安,让男人感到很无奈。
他很想对她说,我们都已经有过孩子了,你不该再对我这么生分,可是一想到“孩子”两个字会让她听了感到悲伤难过,终于还是闭口不言。
看着她窘迫又虚弱的样子,他不愿再勉强她,将她扶着站好,轻声问道:“你自己能行吗?”
鱼羽儿赶紧点头:“你先出去吧。”
盛飞鹄还是有些不放心,柔声嘱咐道:“小心别拽到针头,我就在门外,好了叫我一声,别自己逞强。”
见她点了点头,他才转身走了出去,替她关好了门。
鱼羽儿连忙伸手撑在一旁的纸巾台上,她已经有些头晕站不稳,只是不想让男人看出来。
坐在马桶上,她才知道自己身上就穿着安睡裤,脱下来之后,她才明白护士要她经常更换的意思。
看着那上面暗红色的痕迹,双手抖得几乎要拿不住,小腹处似乎仍在隐隐作痛,仿佛骨肉被硬生生剥离的余痛还在,渐渐蔓延至全身,无一处不在悲哀。
小护士远远地站在窗边,尽量降低存在感,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守在洗手间门外的男人。
她不禁再次心生感叹。他,一定很爱很爱里面的那个女人吧,所以才会那么心疼她,才会为失去这个孩子而那么痛苦。
盛飞鹄在门外站了良久,开始有些不安,忍不住敲了敲门。
“羽儿,好了吗?”
里面隔了一会儿才传出女人虚弱的声音:“……马上就好了。”
盛飞鹄微蹙了蹙眉,感到不放心,还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鱼羽儿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听见推门声,下意识地抬眸向镜中的身后望去,看到男人怔住的表情,连忙垂下眼睫。
盛飞鹄心中一痛,女人下意识的那一眼中,仿佛难抑的悲伤,待他想仔细看去时,她已敛了眸光隐藏。
连忙走近,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鱼羽儿摇了摇头:“没什么,正准备洗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