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出了景仁宫,回了乾清宫继续参加筵宴。大约到了黄昏时分,筵宴才结束。两位公主、额驸拜别皇帝、皇太后以及妃以上嫔妃后,便回了理藩院,两位公主于第二日,车马辆辆、载着嫁妆浩浩荡荡的跟着各自的额驸离开了京城,正式定居于蒙古。
纯禧、荣宪两位公主随各自的额驸离开京城后康熙又下了一道赐婚圣旨,将堪堪满了十六岁的端静指婚给了喀喇沁部蒙古杜棱郡王次子乌梁罕氏噶尔臧。只不过刚巧碰到了佟皇贵妃离世,端静公主的大婚便推迟到了明年,也就是康熙三十年秋初。
这一世因着康熙不止对佟家、更对佟皇贵妃有些芥蒂,佟皇贵妃到底没能如愿坐上皇后的位置,只得了一个孝懿皇贵妃的谥号,奉安于景陵皇贵妃园寝。
处理完佟皇贵妃丧事后不久,也就是康熙二十九年五月,噶尔丹在沙俄的支持和怂恿下,以追寻相继来归大清的土谢图汗和哲布尊丹巴为借口,集兵三万整,渡乌札河,并扬言请沙俄出兵,一起会攻喀尔喀。
康熙一面警告沙俄不要干涉中国内政,一面令理藩院尚书阿喇尼备边,征调科尔沁、喀喇沁等部兵至阿喇尼军前,听候调遣。又同意喀尔喀土谢图汗部的和亲请求,以贵妃之女等同半个嫡女、又是祥瑞龙凤胎中的凤女,授封现年才十二岁的恪靖为固伦公主,赐婚于敦多布多尔济。并因恪靖年幼,特在圣旨中指明五年后出嫁。
关于恪靖的赐婚圣旨下达后一月,也就是六月,噶尔丹集合的三万整兵马进入乌尔会河以东地区。尚书阿喇尼领军阻截,却不料因为低估了噶尔丹军队的战斗力,导致兵败在,致使噶尔丹入乌珠穆沁地,时刻威胁着蒙古喀尔喀等部。
乌尔会河之败,使康熙帝意识到噶尔丹不可轻视,如不彻底将其击败,后患无穷。于是,康熙帝决议亲征。七月初二日,康熙帝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尚在前线的胤禔调遣于副将,一起出兵古北口;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札为副将,一起出兵喜峰口;索额图、明珠两人起复,与内大臣佟国纲、佟国维、索额图、明珠、阿密达、都统苏努、喇克达、彭春、阿席坦、诺迈,护军统领苗齐纳、杨岱,前锋统领班达尔沙、迈图等一道参赞军务。
康熙信心满满,却不料到达博洛和屯之时,因为水土原因感染了痢疾。好在随扈御驾亲征的胤禛早有预料,一边给以中宫太子身份坐镇朝廷的胤礽去信,一边尽心尽力的照料康熙。
或许生病之人都很脆弱,一日康熙在胤禛的伺候下,服下汤药后,突然道:“小四啊,你额娘她……”
“儿臣在皇阿玛染病之时就已经去信给太子二哥,太子二哥回信说,额娘已经将宫务全权交给温僖贵额娘以及宜额娘赶来博洛和屯,想来此时额娘已经快赶到了。”
康熙闻言,紧促的眉头一松,声音带着点脆弱的道:“病重之时,朕牵挂的不是战事,也不是已然能够独挡一面的保成,而是你的额娘。朕在想,就你额娘那个脾气,能承受得住朕的离世吗。”
胤禛缄默的听着,心中却在想。皇阿玛你想多了,就额娘而言,她决对承受得住你的离世,说不定守完你的孝,额娘就给儿子们找了很多的后阿玛。所以啊,皇阿玛你要真舍不得额娘,最好长命百岁。
康熙又道:“朕一生所爱唯你额娘也,只是保成太子做得十分的好,朕为了保成只得对不起你的额娘,让她生前只能止步于贵妃之位。”
听到这儿,胤禛并没有对康熙的话感动,反而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原来早在这个时候,康熙就对太子二哥,就他成年和即将要成年的儿子们起了疑心。康熙害怕长大成人的皇阿哥们集合起来抢夺权柄,所以将太子二哥变成了明晃晃的靶子,分化、引诱皇阿哥们对付太子,从而起到所谓的平衡作用。
一瞬间想明白这事儿的胤禛幽幽一叹,却是道:“皇阿玛你这话跟儿子说没用,你该亲口给额娘说才是。”依额娘那暴脾气,准第一时间抽你。并且还会吐槽说皇阿玛你八字欠抽。
胤禛猜得没错,当郭宜佳快马加鞭抵达博洛和屯,知道康熙又在叽叽歪歪的瞎扯淡时,第一时间没有述说自己有多想康熙、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反而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盯着康熙猛瞧,等康熙分外不自在,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因为病重从而形象太不如以前之时,郭宜佳直接将手搭在康熙的额头上。
“没发烧啊,”郭宜佳故作奇怪地道:“怎么就尽说胡话呢!”
“佳儿。”康熙拍开郭宜佳的手,哭笑不得的道:“你见朕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吗。”
“不是这那是什么。”郭宜佳没好气的翻了一记白眼,吐槽道:“你可知你说的那些话儿将小四吓坏了,差点就烧香祷告问上天,他有哪里行为失格。”
“有那么夸张吗。朕只是有感而发。”
“是啊,你有感而发,就将包括太子在内的儿子怀疑了一个遍。”在康熙拉她入怀里,郭宜佳顺势捏了一把康熙腰间的软肉,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接着吐槽道:“说什么愧对臣妾,说生前只能让臣妾止步于贵妃之位,万岁爷这是盼着臣妾早死呢还是盼着臣妾早死?”
倒吸一口凉气的康熙,苦笑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想气死朕啊!”
“明明是万岁爷不对,整天瞎想,臣妾说了实话,万岁爷反而来怪臣妾胡言乱语。”郭宜佳眼眶中的眼泪那是说来就来,当下就红着眼睛道:“臣妾一听万岁爷感染了痢疾,当即将所有的事儿抛下,快马加鞭的赶来了这儿,可怜臣妾因为骑马的缘故,大腿根都磨破了皮,却换来了万岁爷对臣妾,对太子,对臣妾所出儿子们的怀疑,万岁爷你说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