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底子?
如果看出了,知道他是邪修,那就麻烦了,可是回想张昊在道会上的表现,一切都很正常,并未疏远忌惮,但如果没看出他是邪修,为何又不找他搭话,按理说,同为得道之人,多少都有兴趣交流一下,这分明是提防他。
这年轻人看似浮浅随意,心机却很深,还有一点,张昊是否看出了他和朱光文的关系?
如果看出了是他暗中把持,必然会起疑心,而他不给许道士细说,也是怕许道士知道后对张昊前倨后恭,露了马脚。
不过他也留了一手,把张昊提为同辈,有意抬举,先试探一翻,毕竟张昊年纪轻轻,却已修道有成,若能加以利用,必是麻衣圣道的一大助力,若不愿加入圣道,那就尽早除掉,以免坏了大事。
朱光文心里已有打算,说道,“尽快处理好承包权,给我找一具青壮年的尸体。”
闻言,许道士愣了一下,“师叔又要布局,这次是哪家?”
“这次不用你出面,你忙自己的事,我要亲自出手。”朱光文淡淡说道。
“是,知道了。”
许道士赶紧应声,脸上惊疑不定,却不敢多问。
他可是知道,朱光文是修成道术的真神仙,他能结交那些达官贵人的关系,全靠朱光文在背后布局,他只是表面走一下过场,玩弄江湖把戏,不过这次朱光文要亲自出手,必然是有大事了,他的资历太低,刚进入麻衣圣道才两年,还没资格知道太多。
却说另一边,宋静怡送张昊回家,已经夜深了。
告别宋静怡时,张昊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老师,你家那个宋骏叔叔,是不是最近撞邪了。”
“嗯!你怎么知道这事?”
宋静怡诧异,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她叔叔宋骏撞邪的事,本就因为一个道士而起,张昊也是道士,都在一个圈子,说道,“哪有什么撞邪,是那道士故弄玄虚,应该懂些医术,在大街上遇到骏叔,看出了有病患,故意拿鬼神说事,不过也巧,稍微一打听,居然还找到了那个道士,帮骏叔治好了。”
“呵呵,我在道会上见过那道士,名叫许成良。”
张昊笑了笑,心想,许道士能拿到承包权,担任道会理事,还要入选县委人大代表,这显然是朱光文在背后布局拉拢关系,他正好玩一招釜底抽薪,让朱光文和许道士在安阳县没有立足之地。
“许成良的老底我知道,就是个江湖骗子,怎么可能懂医术。”张昊一个劲的泼脏水,“而且这事太巧合了,听说县长家也闹鬼,请了许道士做法。”
“他们这些人,是有些迷信,不过也没什么大事。”
宋静怡没太在意,有些观念根深蒂固,谁都要信一点。
“老师,这不是迷信的问题,而是一个局子,用的是江相派的手段,俗称请大神。”张昊精通三教九流,一眼就看出了这局子,“老师你的历史好,应该知道江相派。”
“江相派?”张昊这么一提醒,宋静怡立马反应过来。
江相派是近代江湖的一个骗术门派,江是江湖,相是宰相,自诩是江湖宰相,拜洪门方照舆为祖师爷,以鬼神乱力、风水相术等手段行骗,势力极其庞大,遍布大江南北,其中的重要成员跟随国民革命的大势,推翻清朝,加入革命军组织,影响力巨大。
“请大神是江相派常用的骗术,是先布局,留下各种线头,等你出了事,主动上门去请,一般人不懂门道,很容易就被骗了。”张昊说道。
宋静怡一点即通,又有几分疑惑,“骏叔的病……”
“这个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就是提醒一下,别被骗了。”
张昊心里清楚,以朱光文的手段,让人突发重病很简单,但他没有揭穿,只是通过宋静怡让宋骏起疑心,自然就会去调查许道士,而朱光文躲在幕后主使,一旦发现不对劲,必然有所动作,这一招叫打草惊蛇。
只要朱光文一出手,他看出了深浅,心里就有了底,然而张昊不知道,朱光文此时也在设局试探他的深浅。
“谢谢你提醒,我会转告给骏叔。”宋静怡慎重的点了点头。
“老师,如果有什么怪事,记得告诉我,我也算半个专业人士,更何况我现在还是正宗的道协理事,清除这些妖言惑众的迷信术士,是我的责任。”
张昊也没忘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拉上正宗人士的名头,这可是名正言顺。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宋静怡温婉一笑,又给张昊理了理衣领,觉得这家伙总算有点正经的模样了。
事情谈妥了,宋静怡回了城里,张昊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屁颠屁颠的回屋,烧一锅热水洗澡,接下来该筹划给自己盖新房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