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爷上通天下通地中间通空气,就是不通匪!”
杜老板吓得一缩脖子:言多必失!冷汗立即流下来,干笑道:“章大管家您可明鉴,我的意思是这事儿只有蓝老爷能管,蓝老爷您别往心里去,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
蓝笑天的眼里根本没有这号人,他说的话就当放屁了!
“听闻昨夜土匪们绑了不少红票,有黄花大姑娘也有小媳妇,楼子也被端了好几个——是不是宋载仁那个老鳏夫挺不住了!”
“诸位老板,我蓝笑天何德何能?岂不知各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的道理?咱是生意人,正经八百地经商才是正道,莫要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诸位,昨晚你们还都平安无事吧?”
蓝笑天冷哼着扫视众人,这些家伙们的恭维不过是幌子,都想耍奸溜滑少交保护费,岂不知无论是二龙山的土匪还是陵城警察局的“官匪”,没有钱你能打发走?
“托蓝老爷的福,我们都平安无事!”
“平安是福啊,既然没事就开门营业吧,耽误了钱你们心疼肝疼的!”蓝笑天无意跟这些人多说一句话,现在正是他喝茶的时间,他要去锦绣楼喝一杯红茶暖暖胃,顺便看看白老板。
众位老板拱手相送,点头哈腰面带灿烂笑容,不过就在蓝老板转身之际,他们又变得冷眼相对!
“管家,一会收一下这个月的平安费,二龙山的这是在项庄舞剑啊!”蓝笑天提着鸟笼沉声道:“聚宝斋多拿一些,老家伙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又要收保护费?”周老板心疼肝疼地叫唤道:“上个月的保费才交完怎么又要收?”
“哼!上个月的保护费你交给谁了?是警察局!你以为警察队为你守门白忙活?”张管家最喜欢干收保护费这差事,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账本:“诸位,这是三联底子,各家交多少心里都有数,我不重复了——二龙山深夜进城如入无人之境,你们也看到了,咱们可两个多月没向山里进项了,这次是过城不入,保不准下次就明抢了!”
“管家,他们不交也就罢了,啰嗦那么多不嫌累得慌?”蓝笑天的语气显然有些不耐烦,几个保护费都舍不得交的人,被土匪抢了活该!
“交!我们交……”
几辆媒婆的车从身边匆匆而过,蓝笑天打了个哈哈:“一大早的她们这是去哪?一个个打扮得跟老妖精似的!”
管家压低了声音道:“老爷,二龙山的山门令下来了,说是要陵城全城的媒婆子都得在三天之内上山!”
“老东西这是在折腾哪样?星夜抢民女,白天找媒婆,难道要给全删的土匪都找个媳妇不成!”蓝笑天对宋载仁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早就了如指掌,但老东西折腾出了花样,让他无从猜测。
张管家也不明所以,消息是从警察局传出来的,谁知道那些土匪又在玩啥花样?
一主一仆向锦绣楼而去。
“你亲自去查一查二龙山在搞什么鬼,顺便问一问黑松坡那件事!”蓝笑天整理一番长袍,梳理利索了头发,把鸟笼子交给管家:“还有,一定要暗查,咱不是警察队也不是保安团,只是老爷我很好奇!”
张管家脸色有些难看,他对二龙山的情况虽然熟悉,经常跟土匪打交道,但那些家伙鱼龙混杂,与之交往必须要慎之又慎。
“老爷,据传死的看似都是国军,不过附近收了二龙山烧埋钱的山民说,有不少尸体穿的是二套军服,那批货估计一准落在了宋载仁的手里。”
“两套军服?”蓝笑天游移不定地看着管家:“老张,你猜猜那是几个意思?”
张管家哪敢胡说,黑松坡发现国军尸体的事已经在陵城引起了极大的震动,警察局的黄句长受孙县长之命要彻查此案,黄句长联络了暂编团的人开赴黑松坡,结果还没出来。如果确定那些国军是二龙山土匪所杀,估计他们的好日子可就真的到头了。
“这段公案明显是黑吃黑,宝物押送队遇到袭击,我猜袭击他们的不见得是二龙山的土匪——那些家伙们最擅长的是吓唬人,而不是真的草菅人命!”管家沉吟道:“至于穿着两套军装的是何方势力我就不得而知了。”
“嗯!”蓝笑天点点头,这件事在他心里始终盘绕不去,黑松坡一案震动陵城是预料之中的事,但姓宋的真有那么大胆子跟国军开战?未必如此,宋载仁有勇有谋,而且跟暂编团的人相处比较融洽——那些死尸不是暂编团当兵的——也就是说他们不是陵城势力。
他关心的是那批“价值连城”的红货,至于谁死谁生自有阎王爷去管,姓蓝的可管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