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蛮牛和侯三的胆大妄为之举。现在的山寨的形势牢牢地掌控在宋远航的手中,那些平日与他较好的“兄弟”们一个影子也不见——悲哀!
正当黄云飞蒙着被苦思冥想如何报仇之际,门被重重地打开,蛮牛铁塔一般地走进来,后面当然是宋远航。
“二当家的,少寨主来看你!”蛮牛瓮声瓮气地喊道。
黄云飞恨得牙根直痒痒,但老脸上上依然没有表现出来——他也没有任何表情。好汉就是好汉,既然老子对你有意见就是有意见,刀牙脖子也不改初衷!
门口站着两个精瘦的汉子,一看便知道身手绝非一般,两个人都是老夫子派给宋远航的保镖,时刻不离其左右。
宋远航从怀中掏出一盒阿司匹林扔到桌子上:“这是西药,专用于消炎,很管用!”
黄云飞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蛮牛把房门关严退了出去,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宋远航淡然若素地看着黄云飞,漠然道:“我不想当土匪,更不想占据你的二龙山!”
“事实是你占了!”
“你我无冤无仇。”
黄云飞冷哼一声。
“我们定个君子协定,条件是帮我把国宝运送到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部,二龙山还是你的二龙山,我们大路朝天,怎么样?”宋远航盯着黄云飞淡然道。
“不怎么样!”黄云飞想一枪毙了小兔崽子!在他的土匪生涯里都是拳打东西脚踹南北,都是他踩别人,今天却被他踩得体无完肤,胸中憋闷的那口气说什么也出不来。
“我在锦绣楼定了一个房间,你去陵城后将入住里面,一应用度全由山寨出!”
黄云飞长出一口浊气来,阴鸷地盯着宋远航,他不得不承认压在他心头的不只是这个年轻人,还有那个让他足以畏惧的老夫子。
“如果你能帮我把国宝运到徐州,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也知道,我从一开始便没想在陵城逗留,更没有想占山为王当土匪。掏心窝子说——你得罪的不是我宋远航,而是整个山寨的兄弟!”
黄云飞苦涩地点点头:“少寨主,我-错-了!”黄云飞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宋远航的这句话直击他的痛处,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山寨里的地位岌岌可危。
“你的任务是摸清陵城黄简人的底细,有消息显示他经常出没于锦绣楼,所以——”宋远航淡然一笑:“这件事如果办成了,你就是寨主!”
黄云飞冷哼一声:“老子不想当什么寨主!”
“我已经派出了一支精英分队潜入了陵城,都是你手下的兄弟——你有绝对指挥权,但不能轻举妄动!”宋远航深深地看一眼黄云飞低声道:“警察局联合国民党暂编团不日内将围剿二龙山,你认为有几成把握获胜?”
“没有获胜的可能。”黄云飞凝重道,燕子谷一战让他胆战心惊,也看出了真是的暂编团的战斗力,就算二龙山得到蓝家资助的德国军火,也不可能与之抗衡。
宋远航点点头:“山寨上下不会有人同意你的看法,但我却同意。我希望在事关二龙山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你能以大局为重,放下心里的仇怨,一致对外!”
黄云飞不置可否。他心中的仇怨极深,不是一时半会能放下的——也不可能放下!
“少寨主……”
“叫我宋远航就行!”
“我听从你的命令……”
“一言为定!”宋远航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这是兄弟们仓促画的一张陵城城防图,暂编团驻扎之地十分偏僻,但有利于我们周旋……”
秋日的阳光鲜有如此温暖,宋远航站在百步阶前望着寨门,心里说不出一种感觉。本不想跟二当家的闹翻,但在老夫子的授意下只好如此行事,经过这件事之后,山寨暂时稳定了一些,但内部存在的裂痕会更加清晰。
宋远航对形势的分析极为准确,无论自己如何解释都无济于事,以黄云飞的性格而言会不择手段地报复,但他已别无选择。所为的“君子协定”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而黄云飞之所以如此痛快地答应,也是从自身利益考虑的。
“蛮牛,吩咐下去,寨门后面的路障要搞复杂些,不要跟猪笼似的,能挡住人吗?”宋远航紧皱眉头命令道,蛮牛立即飞奔而去传令。
聚义厅内,宋载仁正在摆弄着一架黑色的望远镜,忽然发现宋远航和蛮牛在百步阶前面指手画脚,老脸不禁疑惑:“军事,小兔崽子在折腾什么呢?要拆了老子的山寨啊!”
老夫子淡然地望着山寨里里外外忙碌的兄弟们,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大当家的,您多久没看到山寨有如此生气了?我若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二十年前我上山那会!”
宋载仁唏嘘不已:“时间过得真他娘的快啊,二十年弹指一挥间!”
当宋载仁又拿起望远镜稀奇地远望之际,镜头里忽然出现一匹膘肥体壮的大白马,二当家的黄云飞策马冲出山寨,后面一片尘土飞扬。
“少寨主,二当家的又擅自出山了!”侯三带着纠察队忽然赶到百步阶:“我们谁拦都没有拦住!”
“我知道了!”宋远航望着在山路上飞驰的影子长出了一口气:“侯兄弟,精英队准备得怎么样了?”
“少寨主,已经全准备好了,只等你一句话!”侯三挽起袖子说道:“什么时候出山啊?兄弟们都等不急了!”
宋远航淡然一笑:“兄弟们都希望打胜仗,可黄简人不会等着咱挨揍的,一番挣扎避免不了,晚饭过后你们即可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