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有什么不妥吗?”
“九龙岭位于九瀑沟之上,春夏之际是不能去的,其山形地势复杂,天气多变,河流纵横之处总有危险,倘若大雨倾盆变会发洪水,也就是您所见的九瀑奇观了!”老夫子正色道:“现在几近初冬当然无妨,少寨主记住就是了。”
“我想知道二龙山是否有古墓群?”
“这个……”老夫子偷眼看宋载仁,发现大当家的正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笑道:“少寨主天资聪颖好学,胸怀翰墨历史知识,一片碎瓷便可断代考究,实在是难得。至于二龙山里是否有你说的古墓群——老夫眼拙,只看出来此地有两个乱葬岗,一处是在黑松坡老林子里,另一处便这儿!”
“军师,莫非你认为我的百宝洞是乱葬岗不成?!”宋载仁翻身起来不满地看一眼老夫子:“这里是八百年前的古墓暗道,不是乱葬岗!”
“呵呵!差不多差不多——古时候丧葬风俗奇特,喜好重藏,不过您说的八百年时间有点夸大其词了,我没看到八百年前有什么宝贝留下来!”老夫子淡然笑道:“少寨主,陵城乃四战之地,之所以叫陵城是有讲究的啊——但究竟有什么讲究,老朽可就不知道喽!”
老夫子说话屈折难懂,似乎隐含着某种秘密信息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说,宋远航冷哼一声,转身走出百宝洞。
“夫子啊,小兔崽子好像嗅到了什么秘密!”宋载仁不无担忧地望着宋远航的背影忧心忡忡地说道:“百宝洞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也就罢了,现在又跑到了九龙岭闹腾,说不准明儿会发现八卦林有蹊跷——老子的这点秘密看来不保啊!”
“年轻人有好奇心是好事,少爷天资聪颖是真,善于发现问题解决困难也是真——大当家的难道想把秘密埋在深山老林带到阎罗殿?”老夫子淡然若素地背着手自语道:“九龙岭乃周陵辅翼,八卦林乃龙脉镇眼,你我不也是仅仅知道这些吗?大少爷才回来几日便了解了咱二十多年潜心研究的成果,您应该为此高兴才是!”
宋载仁苦涩难耐地笑了笑:“我不怕他知道秘密,就怕他不能保守秘密,宋家几代人老死陵城,没有人破坏其中的规矩,我怕小兔崽子动不动就把祖宗的东西给败没了!”
“乾坤之事岂是你我能预料的?天地之间必有姻缘造化。”
两人心思沉沉地出了百宝洞,正看到蛮牛牵着马急匆匆地向后山而去。宋载仁瞪一眼山寨大门:“他又去九龙岭折腾了,老子得做点什么!”
“您可以教他看家本领,骑马打枪——诗书您就免了吧!”
宋载仁其实早就想传授儿子自己的看家本领:千里独行的骑术,百发百中的枪法,还有机关破解术和其他乱七八糟的知识,但苦于这段时间太忙,前有黄简人进犯山寨后有陵城一枝花大闹二龙山,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小事!
什么是大事?当然是老宋家的传承。
聚宝斋的贵宾室内,此刻正谈笑风生,高桥次郎、石井清川正怡然自得的喝茶,而蓝笑天则吩咐掌眼师傅关门歇业——聚宝斋从今天起不接受任何古物回退和交易,告示张贴出去,谁再来捣乱的话警察局伺候!
这招很霸道,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三天时间便赔了近万大洋,照此下去聚宝斋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得赔得老底朝天。
“二位老板,你们若认为我聚宝斋是假货窝点便是大错特错了!”蓝笑天转身拿过来一个青瓷盘放在桌前:“这物件是方才田老板看过的,说是假的,不肯出价,我倒要请教二位,什么样的才是真的?”
高桥次郎盯着眼前的瓷盘,眉头紧蹙:“这件儿是真的,辽代青瓷,价值不菲!”
“那这件儿呢?”蓝笑天又拿出一个翡翠琉璃盏:“这是正宗的老玩意,中唐时期西亚朝贡给皇家的贡品,是真还是假?”
“这件儿也是珍品!”
蓝笑天的老脸立即拉下来:“那二位为何说伙计给你们看的都是假的?”
石井清川冷哼一声:“蓝老板,你岂不知众口铄金的道理?现在全陵城的人都说你聚宝斋是假货窝点,所以都怀疑买到了假货,那些玩意我们当然有怀疑的理由!”
“荒唐!”蓝笑天脸上浮现不悦之色:“你们二位可是锦绣楼白老板推荐来搅局的吧?二位先生,我这集宝斋可是做买卖的地方,在陵城这个地界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得,不是什么人想踩就能踩得,货卖有缘人,玩古董玩得就是眼力,真也好,假也罢,您说得不算,二位如果不想买就请便,恕不远送!”
高桥次郎沉吟片刻淡然笑道:“蓝老板是正经的生意人,我就敞开窗户说亮话吧。”
石井清川见高桥次郎要直来直去地摊牌,怒目盯着蓝笑天:“聚宝斋售卖假货已既成事实,难道蓝掌柜的否认不成?我与田老板要的是正经八百的珍品,你却下了逐客令,好不识抬举!”
高桥次郎狠狠地瞪一眼石井,怒道:“生意场上剑拔弩张的成何体统!”
石井清川涨红了老脸不敢说话,高桥满脸堆笑地拱拱手:“蓝老板,我这位兄弟有点直性,性子比较急,得罪之处多多海涵,我们二人的确是慕名拜会蓝老板寻求合作的!”
高桥次郎从怀中掏出一张信封轻轻地放在小几上:“这是上海特别市古玩同业公会的介绍信,请您验看!”
蓝笑天一愣,狐疑地拿起信封抽出信纸,上面果然盖着“上海特别市古玩同业公会”的大红印章,心里不禁泛起波澜:古玩行业除了北京的古玩商会属行业头杆外,长江以南也就属这‘上海特别市古玩同业公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