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狠狠地瞪一眼石井清川,这家伙满脸横肉目露凶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好在自己巧舌如簧颠倒了是非混淆了黑白,让两个混蛋有理讲不出有气也得憋着,否则她一句换就让黄局长下令抓人。
这招可真不错,黄局长的脾性她太了解了,贪婪成性却托大装高人,否则也不可能剿匪屡战屡败,男人都是这样,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龌龊下流!
当然不包括在窗边喝茶的那位,一看就是白面书生。白牡丹的心思玲珑,目光瞥了一眼李伦,娇笑道:“是谁说的目下世道混乱,都找不到一块干净的书桌啦?李先生,这么晚了还看报纸,不如来给某评评道理,是非曲直究竟是啥样的!”
白牡丹现在就不怕事情闹大,闹得越大对锦绣楼就越有利。
李伦合上报纸起身淡然一笑:“不好意思,白老板您要我评什么礼?在下十分费解!”
高桥次郎早已暗中观察过窗边的陌生人,发现他很特别:一个人坐在青楼里看书读报,而且还从容淡定旁若无人,着实不简单。而其穿着打扮简洁而干净,一看就是大城市的来的,做事说话应该十分干练,但不知是做什么的。
“白白浪费我几分钟说笑了呢,李先生竟然充耳不闻!”白牡丹有些愠怒道:“黄局长才说听到了枪声,您听到没?”
高桥次郎沉默不语,而石井清川却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如果在平时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他早就一枪毙了这臭表子,现在却不能——高桥次郎不说话他就做不成任何事——包括睡女人!
李伦把报纸握在手里,微微一笑:“鄙人才下楼不久,读报又深入其中,气愤得不行,方才白老板说的话尚未记住几个字,更不知道什么枪声!”
“李先生你到底听没听到吗!”白牡丹娇蛮地呵斥道:“听到就是听到,没听到就是没听到,这二位可是上海来的古玩界贵客,倘若我锦绣楼藏着毛贼草寇发生了什么不测的话,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简人正为把手里的古董货物变现的事发愁呢,一听说眼前这二位竟然是从上海来的古董商,心里先是大惊,继而又兴奋得差点没失声,尴尬地笑道:“白老板,今晚我喝了不少烧酒,耳不聪目不明——屋里还一位趴桌子上睡觉的呢——也许我听错了,听错了!”
“黄先生,您真的听错了?不是枪声又是什么?”高桥次郎早已发现黄简人绝非等闲之辈,白牡丹一口一个局长的叫,莫非此人便是陵城警察局的局长,如果是的话可撞到枪口上了!
高桥次郎并非有意发问,眼前的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他不想任务还没头绪的情况下招惹更多的是非,更不喜欢跟警察局长打交道,这是他的禁忌。
“黄局长,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白牡丹还想把伙计被子弹打破脑袋和红英的胸口被人咬的事抖落出来,把事情闹大,让这两个家伙进警察局走一遭,然后再和姓黄的一起宰肥羊坐地分赃,但这家伙怎么说软就软下来了呢?
“出门在外图个平安,我想黄局长也不想自己的治下出现什么案子吧?世道纷乱不假,但人心不古可就不好了!”李伦看一眼高桥次郎和石井清川淡然道:“不问政治专心生意乃是为商之本,而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言,唯有逃避战事而难思进取之心,仅此尔尔!各位不早了,我要回房休息,各位请便!”
“你……你不是说男儿当自强吗?”白牡丹愠怒道。
李伦回头深意地一笑:“是自古男儿当自强!”
黄简人哈哈大笑:“白老板,这位先生说的没错,自古英雄出少年……”
“放屁!”白牡丹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让黄简人好不尴尬。
高桥次郎看一眼白牡丹的背影,兀自摇头苦笑:“出门在外不容易啊,老金,现在你知道这世界没有一处是安全之地了吧?本以为陵城地处偏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明了,还没等屁股坐稳便摊上大事了!”
石井清川想发泄怒火却不敢,憋在心里的确是难受之极,一甩袖子独自上楼而去。
黄简人也拱拱手干笑:“这位田老板可是从上海来的古董商?”
“不错!黄局长也对古董感兴趣?”高桥次郎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们不过是躲灾的,顺便溜达到陵城看看这里的风物,才发现诺大的世界无一处安宁之所,真是遗憾得很啊!我还有事,不叨扰黄先生了,回见!”
“回见!”黄简人笑容僵硬,拱拱手转身回到雅间之内,见耿精忠睡得跟死狗似的,打了两个嘴巴才醒,方才外面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这个蠢材!
白牡丹策划的仙人跳无疾而终,对楼上的两支肥羊恨之入骨,也对黄简人的表现嗤之以鼻:如此混球的警察局长,真是陵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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