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蓝的跟黄狗子勾结一处夺了咱锦绣楼的宝贝,打伤了猛子和几个伙计,这个仇咱记着呢!”
“翠柳,这事说说玩可以,切不可跟外人说!”白牡丹转身看一眼伙计老七:“如今这世道越来越看不明白,为了两件儿烂玩意脸都不要了,他聚宝斋就是黄了也不关咱锦绣楼的事儿!”
老七的脸色变了变:“老板娘,让您给说对了,聚宝斋黄埔了,现在正在挥泪大甩卖呢!”
白牡丹的心头一颤:聚宝斋不干了?怎么可能!蓝老鬼的古董生意做得是全陵城最好的,家大业大,几天就支撑不下去了?陵城的水太深,姑且当做笑话听一听算了。
“你出去准备五千大洋和轿子,我要上山给宋大当家的赔罪去!”白牡丹冷漠地转过脸继续化妆。
伙计老七愕然地愣在当下,半晌才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老板娘,您真的想好了?”翠柳的眼圈一红,几滴清泪噼里啪啦地落下。
白牡丹脸色苍白地点点头:“你知道被抢的那两件儿宝贝价值几何么?”
“我不知……但五千大洋也足够了吧?都说乱世的黄金呢,宝贝再好也抵不过大洋!”
“此言差矣,那两件儿东西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是价值连城,我哪什么还给人家?”白牡丹面无表情地叹息道:“本想把锦绣楼给了二龙山,但可怜姑娘伙计们无处讨生活,姑且暂时维持着。”
“老板娘……”
聚宝斋的确在大甩卖,引来无数藏友蜂拥而至,对面几家小古董店更是派来伙计探听虚实,才知道是因为赛宝大会之事经营亏损所致,便准备银子血拼抢便宜货。
蓝笑天望着楼下乱哄哄的人群,心头在滴血。不管怎样,聚宝斋的威名是他几十年心血,现在却是尘归尘土归土。为了重振聚宝斋只能暂且隐忍一时,期待和田老板合作的医院能带来更丰厚的回报。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蓝笑天对钱财已经看得很淡,合作开医院并非他的心意,只是逼不得已才答应与田老板合作的。商人最宝贵的品质是“诚信”二字,但聚宝斋的名号在赛宝大会无疾而终那刻起就已经名誉扫地了!
“待重头,收拾旧山河!”蓝笑天微眯着眼睛望着中街鼓楼,咬了咬牙,现在最关键的是度过难关,只要得到二龙山那批货,损失一个聚宝斋又能如何?!
陵城警察局内,黄简人正在书案前摆弄着所剩的几件宝贝,大门突然被撞开,耿精忠满身酒气地闯进来,瞪着猩红的眼珠子一屁股坐在沙发里。
“姐夫,我回来了!”
黄简人慌忙把古董收起来,阴冷地看了一眼不成器的玩意,一股无名之火早就烧了起来,但还是老谋深算地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不虚此行啊!”
“姐夫,你葫芦里卖的是啥药?那个什么穿山甲半路溜边子了,害得老子在黑松坡像无头的苍蝇乱窜,差点没被马匪给打死!”耿精忠一副无赖的模样骂道。
黄简人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烟,淡然吐出一口烟气:“你的任务是给我看住穿山甲那帮盗墓贼,谁让你跟马匪接火了?你问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现在就全抖露出来,给我听好了!”
耿精忠猥琐地坐直了身体,老脸拉得老长,三角眼不停地转着。
“两次大规模联合围剿二龙山都完败,你他娘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二龙山据守天险是一方面,战术灵活指挥得当是主因!”黄简人气急败坏地骂道:“我是陵城警察局局长,你是手握重兵的暂编营营长——两个臭皮匠抵不上一个马匪?”
“姐夫,两次围剿不都是中了宋老狗的全套么!”
“放屁,是三次,这次赛宝大会也算!”黄简人愤怒地拍着桌子:“每次你都中人家的圈套说明了什么?说明你技不如人!没能耐听指挥也就算了,还他娘的横踢烂打死不认账,有你吃爆亏的那天!”
耿精忠被骂得狗血喷头,气焰一下便矮了一截。没办法,姐夫说的没错,技不如人啊。
“你还有点出息没有?甘愿烂泥扶不上墙?”黄简人气得老脸通红,手指撮着桌面山响:“宋远航是南运国宝押运专员,那批货价值连城知道不知道?二龙山地下王陵的宝藏又是一笔大财,摆在咱眼皮底下知道不知道?纵观陵城还有谁有咱这样的实力,没有啊,只要咱心思动一动宝贝就能到手!”
耿精忠耷拉着脑袋:“姐夫,您说的对!”
“既然咱技不如人就得另辟蹊径,联合穿山甲盗墓只是幌子,老子想摸清二龙山的薄弱之处,然后再一击宋老狗的狗命!”黄简人气得已经没了脾气,好端端的计划还没等实施,便让耿精忠给执行得乱七八糟,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个不成器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