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如何躲过这阵风声。”
宋载仁背着手踱出聚义厅,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他不禁微微一颤。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诚如夫子所言,才刚刚开始!
西城贫民窟的那处破落院子里,张久朝贼眉鼠眼地观察一番,才大摇大摆地敲门。良久,竟无人应答,便破门而入。
屋内一如既往的脏乱不堪,一床破烂被子窝在床"上,空气中却飘散着禅香的味道。
“掌柜的,是我!”张久朝一屁股坐在沙发里,点燃一根烟很吸一口,吐出浓重的烟雾:“老子又去了一趟二龙山,八卦林戒备森严,进不去。但那条河水量充沛,与燕子谷的花溪汇聚一处,很是诡异啊!”
无人应答。老掌柜的并没有像平常那样从被子里做起来,甚至没有了沉重的喘息!张久朝惊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抓开被子,一条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吓得张久朝心差点没吐出来:“啊?!”
一只猫而已。
钻山倒斗的人不怕鬼神,却最敬鬼神。张久朝严苛这条规矩,身上带着八卦图,揣着阴阳镜,腰间还系着桃木剑——所有这些辟邪之物都没有挡住从破烂被子里窜出来的那支猫!
冷汗“唰”的一下流下来,后背感觉潮乎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脑中先是一片空白,而后便反应过来:老掌柜的不在。张久朝索性把屋子翻了个遍,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估计他只有铜罗盘能值点银子,不过这东西对张久朝而言已经毫无用处了。
张久朝快速退出院子,盯着破烂院子看了半天,老掌柜的并没有回来。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自从昨夜鼓楼大火之后,老掌柜的搬家了,搬到陵城外三里多远的乱葬岗,坟头还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空无一字。
逍遥楼雅间,黄云飞喝得酩酊大醉,搂着一个满脸涂抹得煞白、嘴唇红得像吃了死孩子的女人,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女人叼着烟给黄云飞倒酒:“二当家的好酒量,今晚就不要走了嘛……”
“谁他娘的说老子要走了?好几天没收拾你了那里是不是刺挠了!”黄云飞贱笑着把手伸进女人的胸里抓了一把,老脸不禁抽搐了几下:“真他娘的有肉感,赶快给我捂被窝去!”
女人一脸贱笑起身,晃动着滚圆的屁股出了雅间。黄云飞端起酒杯猛喝一口烧酒,火辣辣的一条热线直冲丹田:真正的男人喝小烧,哈哈!
正在此时,门被一脚给踹开,由于用力过猛,门完全被踹碎,哗啦一声炸响,还没等黄云飞反应过来,便冲进三个汉子,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顿老拳,打得黄云飞蒙头转向,牙打丢了一支,满嘴血沫子。
“你们是……哪部分的?数个罪儿出来……我是二龙山二当家的!”黄云飞趴在地上挣扎几下,却被人一脚踩趴下,恨得牙根直痒痒,心道这次坏事了,碰到茬子了。
如果是在平时,黄云飞只要报个号,陵城地界儿的地痞流氓没有敢刺毛的,而今天却是个例外,黄云飞报完号,又遭至一顿暴打!
逍遥楼的老鸨哪里敢上前?三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家伙全副武装,临出门还警告她别声张,否则就烧了逍遥楼。
陵城警察局办公室内,黄简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老脸阴沉得像是别人欠他几百大洋似的。没法不愁,耿精忠被冯大炮关进牢房,明天就要送到军法处,怎么办?这是第二次了!
黄简人在陵城混了几十年,可谓是见多识广,但这几天遇到的棘手事一件接一件,每件事都如同白刃飞刀一般,刺得他浑身血淋淋。这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捞出来了,冯大炮是什么人一看便知:心胸下砸贪婪成性,黄简人就没看到他有什么优点。要良心没良心要能耐没能耐。
其实营部被马匪给炸了关耿精忠屁事?防御做得再好也扛不住有人琢磨你。如果冯大炮有能力的话,完全可以避免此类事件。黄简人愤然地踢了一脚椅子:要是把小舅子送交军法处,老子就把冯大炮一起给送进去!
二狗子急匆匆地敲门而入:“局座,好消息!侦讯处小组缉拿地痞流氓的时候抓到一个人,您猜是谁?”
“有屁快放,老子快窝囊死了!”
二狗子耳语道:“是二当家的黄云飞!”
黄简人眼前一亮,竟然不相信地瞪着二狗子:“昨天大闹陵城,今天他还敢回来?找死!”
“估计是给憋得,在逍遥楼鬼混的时候被咱给抓到的,咋办?要不要知会孙县长一声,先讨个彩头!”二狗子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都说咱警察是黑狗子,咱就给他黑到底,先拿黄云飞开刀。”
黄简人阴沉地瞪一眼二狗子,低头思索片刻:“关道侦讯处死刑犯牢房,给我看紧点!”
“好叻!”二狗子叼着烟退了出去。
黄简人冷静地坐在椅子里,仔细思索了半天。这才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入地无门自来投,黄云飞才犯下大案,转头跟没事人似的又回来了,难道他不怕死?
说不怕死的是扯淡,没有不怕死的人,只有怕死的鬼!黄简人显然是理清了思绪,深呼吸一口浊气,抓起电话拨号。
“又庭,暂编营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我有一个想法,让我小舅子耿精忠出面,代表暂编营跟我合作……”黄简人凝重地望着窗外,孙县长是无法说动冯大炮的,但为今之计没有什么好办法,先稳住冯大炮再说,至少不能给递交军法处,否则耿精忠的狗头可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