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听从苏小姐安排,您说什么时候走咱就什么时候动身,不过此去陵城要路过几道大岭,落马坡便是其中一个。”钱斌凝思片刻:“徐州站已把相关情况说明了,这几条大岭不太好走,有山匪路霸是一定的,不过请苏小姐放心,国诚的宪兵连可不是吃素的!”
苏小曼点点头,心死沉沉地走进客栈,赵国诚慌忙吩咐掌柜的找来客栈最好的椅子,铺上软垫请苏小曼坐下休息。钱斌观察一番店里店外的情况才回来,各处情况布置都了然于胸。
“国诚,安全问题不容忽视,你分配一下兄弟们,三班值守轮流负责护卫,一定要让苏小姐睡一个安稳觉!”钱斌若有所思道:“掌柜的,过来!”
掌柜的安排完各项杂事慌忙跑过来,紧张地垂首:“先生有啥吩咐?客栈简陋破败,不能跟大城市比,但我保证您能睡个安稳。”
钱斌点点头:“附近可有土匪路霸?镇子怎么这么静?”
掌柜的紧张地摇摇头:“先前有土匪,好长时间没有到镇子里活动了,落马镇十室九空,基本没啥可抢的了!”
钱斌点点头:“土匪有枪?”
“当然,但抢东西基本不开枪,老百姓们谁敢惹他们?随便抢就是了,反正也没啥东西。”
苏小曼不禁凝眉:“掌柜的,镇上没有管理治安的么?”
掌柜的小心地看一眼苏小曼,心头不禁一震:这位小姐铁定是大家闺秀,长得如花似玉,但眉宇间却透出一股浓重的煞气!
不是每个人都有“煞气”的,普通人绝对少有那种气质,唯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会凝聚强大的气场,也就是所说的“气质”——文人有文人的气质,兵者有武者的气质——苏小曼的气质是雅致中带着一丝威严,温柔里含着一股锐气,让人看了一眼便会牢牢记住。
掌柜的慌忙低头苦笑道:“这位小姐,这世道哪还有什么治安的?落马镇的位置虽然很好,但土匪把这里抢穷了,先前还有来往徐州的客商落脚,自从徐州战事将起,行脚商人好几天见不到一个,别说是商队了!”
“那老百姓以何为生?谁在管理落马镇?他们难道对土匪横行就没有任何办法?”
钱斌暗自冷笑:这位苏小姐念书念傻了怎么地?兵荒马乱的世道哪有人想这些?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什么老百姓?为了混口饭吃估计早就远走他乡了,没走的或是老弱病残或是上山当了土匪!
老者低头不语,落马镇的管理治安的大爷们早就逃到陵城避难去了,哪里管老百姓死活?
“附近最出名的土匪有多少?”
“回小姐,本地的土匪都是些混子流氓,不成气候,他们只打家劫舍不干好事,具体有多少谁都不知道,我当然更不知道——我这间客栈也是勉强维持度日,说不定明天你们一走我就得关门歇菜了!”
“什么意思?”苏小曼显然对掌柜的解释很不满意,眉头微蹙看一眼钱斌问道。
钱斌干笑一声低声道:“国诚征用了这家客栈。”
“我们只住一晚何至于征用?老百姓们本就水深火热,此地经久没有客商住店,若征用了费用怎么办?”
钱斌低眉看一眼苏小曼:“战时征用民用设施是有规定的,此地处于第五战区后防线,征用很正常。”
苏小曼叹息一下:“老钱,住店钱咱们预付,待以后清算吧。”
掌柜的慌忙摆手摇头:“千万别清算……”
钱斌把掌柜的拉到外面,脸色难看地怒道:“苏长官的意思是住店钱我们支付,清算是复命后报销!十块大洋够不?”
“够了够了!”掌柜的吓得战战兢兢,冷汗直流。
钱斌从包里拿出十块大洋在手里掂了掂,拿出八块扔给掌柜的:“今晚客栈包了,不得再容留其他过路客,明白吗?”
“好,好!”掌柜的喜形于色,不管怎么说这次没有赔上,估计还能赚一点小钱,自然是对苏小曼和钱斌感恩戴德。
钱斌十分不爽地回到屋内,苦笑道:“苏小姐,你哪儿都好,就是心太软!”
掌柜的忙里忙外弄了半天,把后堂一件主卧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赵国诚亲自检查后才让苏小曼入住。而后便安排执勤保卫之事,自然是事无巨细,客栈前后左右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