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是那股悍匪经常骚扰陵城,打劫过往商旅。
不过苏小曼对土匪没有多少兴趣,毕竟天下大乱的世道有抢就是草头王,是个山头都有可能藏着贼。
钱斌招呼赵国诚临时开个小会,进一步部署一下行进方案。苏小曼要求收紧战线,以便前后可以照应,钱斌负责断后,防止发生万一。
“国诚,正如你说的,陵城民风彪悍,二龙山的马匪又神出鬼没,当心点吧!”钱斌凝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此行会如此艰险,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会争着跟张主任抢这个名额了。
赵国诚自信满满地哈哈一笑:“苏小姐和钱先生尽管放心,咱宪兵连配备的武器装备是最好的,两挺捷克轻机枪足矣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但愿如此!”苏小曼紧张地点点头:“不过万事要小心为要,此地的山形地貌复杂多变,深山老林里最容易被伏击,赵连长还需谨慎才是。”
车队继续行进,苏小曼却愈发心事重重。这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复杂情况的应对如何是最检验自己平素训练水平的,作为一名军统新人,如何在短期内提高自身的战斗力是一个难题。尤其是这次任务不同普通的锄奸灭匪,文物下落不明,毫无线索,张主任只提供了一条看似有价值的信息:那批文物在陵城不翼而飞,所有参与押运的护卫全军覆灭!
钱斌和赵国诚并肩而行,两人有说有笑。作为军统老油条,钱斌早已看出来这个傻大黑粗的宪兵连长对苏小曼有点“意思”!举世皆醉我独醒啊,钱斌不禁喟叹:天鹅不多,癞蛤蟆到处都是。不过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情况,姓赵的完全对苏小曼言听计从,省却了不少担心和麻烦。
“钱先生,苏小姐好像心事重重啊!”赵国诚眼神飘忽地笑道。
钱斌点点头:“你看我呢?是不是也心事重重?”
“鄙人眼拙……看不出来。”赵国诚苦笑摇头,钱斌老眼昏花,却藏着少有的精明,是军统特有的那种狡猾和狠戾,这点赵国诚心知肚明:军法处那些大员们与军统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想法,更猜不透他们。
赵国诚只是军法处宪兵连的普通士兵的而已,与上层并无过多接触,平时的任务就是执行稽查任务。所以说眼界决定视界,角度决定高度!
汽车忽然停下来,车窗摇下。
赵国诚慌忙跑过去,敬礼:“苏小姐,有什么吩咐?”
“前面山高路险,林木茂密,传令下去让大家小心快速通过!”车窗摇上,苏小曼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拍了拍胸口。赵国诚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那种目光仿佛是要穿透自己似的!苏小曼脸色羞红,眉头紧皱,一丝不悦袭上心头。
赵国诚慌忙吩咐手下做好准备,加快行进速度。队形也为之一变,轿车两侧的宪兵跑步前进,军车上的四名机枪手驾好了轻机枪,几个当兵的立即子弹上膛,以防万一。
钱斌默默叫好:不愧是军法处宪兵连!训练有素,军纪严明,这样的队伍在中央军里恐怕也不多见,汤司令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黑松坡老林子的山脊上忽然闪过一条黑影,转闪之间便消失在丛林中。
山坡上的隐蔽之处,二当家的黄云飞正嘴里叼着烟擦枪,周围二十多土匪正有说有笑。
“二当家的,您说逍遥楼那个娘们功夫不好?千万别让耿精忠知道了,否则他会打碎你的鸟蛋!”
“放屁!谁说功夫不好?老子还真没看出来!”黄云飞贱笑一声:“不过肚皮全是赘肉,看着还真有点没感觉!”
“二当家的干那事还要感觉?”
“你小子是不是皮子紧了?”黄云飞突然把枪管冲着说话的兄弟怒目而视:“再挤兑老子就他娘的爆你的狗脑袋!”
“砰——哈哈!”另一个土匪给配音,吓得那个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老脸煞白,像是真中了枪似的,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二当家的……我回来啦!”
黄云飞收敛笑容回头一看,正是派出去的探子,脸色不禁一喜:“有肥羊?”
“嗯!两辆汽车,不知道押送的是啥玩意!”探子抹了一把臭汗急切道:“不过人手比咱们多,估计不太好弄。”
“人手多不怕,就怕没有货!”黄云飞大手一挥:“都给老子精神点,来活了!”
众土匪立即来了精神,黄云飞掐灭烟蒂,指挥兄弟们按照往常那样找好狙击位置,自己却靠在树旁若无其事地上子弹夹:“有多少人?”
“不知道啊,比咱们多就是了!”
“有没有枪?”
“铁定得有啊,不然咱们抢啥!”小土匪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过离咱还有六七里山路呢,有的是时间打他们。”
黄云飞脸色凝重地点头,拔出双枪吹了吹:“兄弟们还记不记得救宋少爷那次是怎么打的?那支可是正规的部队,战斗力高于中央军,被咱全给点射了。这次如法炮制,看谁的枪法准,打死一个老子赏大洋一块,不要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