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可怕:一种人是口蜜腹剑之辈,笑里藏刀是他的拿手好戏,明里谦良恭谨暗地拔刀相向,谈笑间便把敌对分分钟钟地给玩死。权倾一时的李林甫便是鼻祖,孙又庭、黄简人之流便是。
另一种人是绵里藏针的小人,小肚鸡肠妒贤嫉能又贪得无厌,他会记得任何与之为敌的对手,哪怕是任何细小的不爽都要睚眦必报,不达目的断不可罢休!大唐监军边令城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耿精忠跟他有的一拼。
更多的人都是普通人,但没有两个完全想通的普通人。老夫子便是普通人,却神秘得要命。当宋远航派蓝可儿送信要给老爹娶压寨夫人之时,老夫子一下子便意识到大少爷在布一个很大的局——绝妙的局儿。
宋载仁却诚惶诚恐,认为是大摆“鸿门宴”,其结果难以预料。但仔细分析这件事之后,他才恍然大悟:鸿门宴是真,结婚也是真,的确是一招好棋!
黄云飞喝得酩酊大醉,躺了一上午才略有缓解,头痛不已。一个兄弟忽然跑进来:“二当家的,有大事!”
“什么事?”黄云飞斜着眼问道。
“三月二十八大当家的大喜,军师正在张罗呢!”
黄云飞一愣:“当家的娶压寨夫人?”
“正是啊,你忘了白老板的嫁妆都收了,人就在燕子谷草庵静堂等着那,总不能一辈子守着吴老道念经吧!”
黄云飞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揉着太阳穴:“知道了!”
大当家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迎娶白牡丹?昨天还说山寨火烧眉毛岌岌可危呢,打了胜仗危机就解除了?这事十有八九是军师的主意,缓兵之计。
黄云飞捏着太阳穴思量半天,感觉事情重大,一定要先告知黄句长,或许这是个不错的翻盘机会!
陵城大爆炸的确给高桥次郎当头重击,两天没缓过来。尤其是石井清川的埋怨让他苦恼不堪,却无法反驳。事实是他的所谓“完美计划”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作用,倒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多余之举。
高桥次郎深知对手绝非是草寇毛贼可比,三番五次的失败已经警示他要想完成任务,必须软硬兼施,关键时刻还是实力说话。因此,他给田中道鸣发去一封电报,请求增派一支突击队,以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怡馨园茶楼雅间,高桥次郎临窗望着对面的锦绣楼沉思不语。楼下依旧是戒备森严,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了那位孙又庭所说的“重要人物”——钱先生!
孙又庭只透露了钱先生乃是徐州战区派到陵城的行政专员,此番前来是协调第五战区后方宣传的,其他则一概不知。而对于孙家老宅被炸案件,高桥次郎是主动出击,胁迫孙又庭一定要定期破案——他没有先入为主地锁定二龙山土匪所为,原因是那种爆炸级别简直是逆天,若不是军火库爆炸何至于整座老宅被夷为平地?
“高桥君,刘麻子已经探明王陵的具体位置了,何时采取行动?”石井清川喝一口清茶凝重道:“夜长梦多,若黄简人、耿精忠知道了这消息咱们可就不好动手了!”
高桥次郎点点头:“现在还不具备条件,突击队损伤惨重,增援还没有到位,若仓促行动恐怕风险甚大。另外刘麻子似乎自恃于此,想要敲诈一笔!”
“他敢!老子第一时间毙了他!”
“弄死他易如反掌,万一他做局害我们岂不是人财两空?我们还找谁去!”高桥瞪一眼石井清川,一介莽夫而已,动不动就武力解决问题,坏事包一个。
石井清川气得一拍桌子:“那就让他牵着鼻子走?”
“等待时机!”
若想成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高桥次郎所说的时机只有他自己知道——陵城大乱便是最好的时机。但几次大乱自己都被折腾得体无完肤,份身乏术。他指望二龙山土匪和陵城警察或是暂编团混战一团之际再出手,那时候增援也到位了。
中街之上,苏小曼理了一下秀发望着大街两侧的老房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久没有如此放松下来逛街了,更没有闲情逸致地欣赏暮春的景致。细雨不知何时就飘散下来,风吹动着思绪,宛如又回到了北平的巷子。
赵国诚慌忙撑起伞,关心道:“苏长官,小心淋雨!”
“谢谢!”苏小曼怅然一笑:“很久没有在雨中散步了,这让我想起了一首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那首。”
赵国诚尴尬地笑了笑,他根本不知道这位苏小姐在说什么。至于古诗词他从来没涉猎过,更别说赏析了。钱斌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啊!苏小姐悲天悯人,情怀如旧,真是难得。”
“国诚昨日所得的证据至关重要,一举锁定了那家医院是日本人的据点,今天又获知孙县长入股,由此可确定里面的关系之复杂,日本人竟然收买了一县之长!”苏小曼凝眉冷然道:“孙家老宅大爆炸绝非那么简单,二龙山马匪何以知道那里是日本人的秘密居所?”
钱斌兀自点点头:“您的意思是二龙山义匪已经觉察出日本人潜入了陵城,并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黄句长说只有两三个人,这等气魄可歌可赞!所以,我更坚定要拜见山寨的主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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