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长出一口浊气,起身洗了一把脸,去去身上的葬气,清醒了很多。检查一下枪支弹药转身出了帐篷,抓起哨子猛吹,尖锐的哨音立即划破寂静的营地,几分钟后当兵的才懒洋洋地跑出来。
“都他娘的给老子速度点,有重要任务!”耿精忠踢一脚老兵油子:“今天谁都别让老子抓到小辫子,谁敢违抗不尊格杀勿论。”
“营长,你没吃错药吧……”
耿精忠立即掏出手枪顶在兵痞的脑袋上:“你他娘的在说一句?”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耿营长没有吃错药,而是疯了!
“都给老子听好了,城里的情况很不好,日本人潜入陵城了,军法处宪兵连端了聚宝斋老窝,现在冯团长进城处置,咱们营紧急待命!”耿精忠叼着哨子冷漠地扫一眼手下,这些家伙真不争气,军容不整,精神萎靡,纪律涣散,跟宪兵连没得比,不禁怒火中烧。
“耿营长,咱们是不是该挺进二龙山打打秋风?”老兵油子吊儿郎当地出列,歪戴着帽子面带不善地瞪着耿精忠:“老子才从铁路线上下来,待什么命?这条命是我娘给的,凭什么待命?”
静。思静。
营里的坯子不少,大多平日跟耿精忠混熟的,那两个死党便是,不过老兵油子没发现他们的影子,误以为进城逍遥去了。有时候别太自以为是,因为不知道厄运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尤其是当兵的。
老兵油子显然没有把耿精忠放在眼里,他有把柄!
耿精忠满脸煞气地看一眼老兵油子,嘴里的哨子无声落下,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老兵油子应声倒地,又是一枪,直接死透了。
“巡查铁路线,出发!”
所有当兵的都吓得目瞪口呆,营参谋擦了一把冷汗望着耿精忠彪悍的背影,不禁惊惧起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暂编团对面的老林子里,野田放下望远镜犹疑不定。
“什么时候动手?”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问道。
野田摇摇头:“石井君,你确定就是这个地方?”
石井清川阴沉地点点头:“刘麻子的定穴之法得到了高桥君的首肯,龙穴附近有高丘池塘,中有大河,对岸就是咱们所在的老林子。高桥君解释说这符合只那人的风水观。”
野田沉默不语。
“高丘者为山,山之北为阴,乃玄武是也;池塘者为水,水之南为阴,乃为朱雀;枯涸之水在左,如龙啸潜渊;官路侧卧于陵城之南,白虎也。此为最佳风水,龙穴必在其中。”石井清川好似满腹经纶的老学究,娓娓道来竟然有一种成就感,但这些不过是骗骗门外汉而已。
刘麻子果然不简单,从小小的洛书牌中竟然读出乾坤之象!
“此地乃暂编团驻地附近,恐怕难以行动。”野田凝重地思索道:“我看还是请示高桥阁下,免得招致无妄之灾。”
石井清川冷哼一声:“龙穴定位恰好躲开了暂编团,何来无妄之灾?正是因为冯大炮笃信风水才选取了这块宝地,不用请示高桥君了,此刻冯大炮、耿精忠之流正在二龙山饮酒作乐,暂编团内部空虚,只要我们小心从事,定然会一举成功!”
“实难从命,荒唐得很!”野田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萦绕在心头,他怀疑高桥阁下判断有误,甚至刘麻子误读洛书牌才造成这种情况。现在如果按计划寻找龙山王陵的话,无疑会接触暂编团,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石井清川气不打一处来:“难道我们潜伏了半日就这样前功尽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你我该如何向田中先生交代!”
俗话说,胳膊扭不过大腿。野田再强势,他的军衔也在石井之下,服从命令是唯一的选择。
“好吧!”野田转身钻进林子,部署行动命令。
估计谁都想不到突击队会选在这个时机盗挖王陵吧?难怪那些风水大仙们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到龙山王陵,他们是南辕北辙舍近求远,王陵就在眼前!